飄天文學 > 禍色生香 >23、生死一線
    趙陽氣焰特別囂張,歪着嘴獰笑着,左手大把抓起樊葉的頭髮,右手一個嘴巴一個嘴巴打在她臉上。

    這真是種巨大無比的屈辱,在那麼多人環視之下,樊葉痛苦極了,眼角流下一串串晶瑩的淚,嘴咧得大大的,發出一聲聲嗚咽。

    我趴在地上,渾身疼的每塊肉都像被刀子絞割似的,但眼見樊葉這樣受辱,我還是忍不住義憤填膺。我這人確實老實、內向、懦弱,但骨子裏還是有一股熱血的俠義情懷的,否則那天也不敢用石頭砸暈趙一龍。

    很快,趙陽越來越過分,朝樊葉臉上吐了口唾沫,叫樊葉跪下對他笑;我實在忍不住了,猛撲過去抱住趙陽的腿:“草趙陽,你特麼就會欺負女人,有種打我啊打死我別碰她”

    “好啊”趙陽發出聲帶酒氣的冷笑,重重一拳打在我下巴上,打的我險些暈過去。

    “傻比你真特麼把自己當英雄了是吧想跟我叫板,老子今天不弄死你就不姓趙”

    趙陽說着,騎在我胸脯上,重重抽我嘴巴、打我腦袋;我真快被他打死了,但我這人就是有個特點,人軟嘴不軟,他越打我我越罵他。趙陽最後真急了,舉起一個厚實的酒瓶又要砸我太陽穴,但正在這時,一個霸道的聲音忽的傳來:“混賬,給我住手”

    趙陽頓時愣住了;我也是一愣,趙一龍來了。

    全場都寂靜了,人羣分開,高大肥胖的趙一龍怒衝衝走進來;趙陽晃悠着站起,驚愕的叫了句:“爸。”

    “混賬東西”趙一龍狠狠抽了趙陽一記耳光,暴喝:“又特麼在給老子丟人我真想弄死你”

    趙陽被打的險些歪倒,他捂着臉,含着淚,不敢回嘴。我在地上看的很清楚,趙陽這傢伙原來骨子裏也很慫。

    見趙陽眼角有了淚痕,趙一龍又罵了句沒出息的,隨後叫那個錢偉也過去,重重賞了兩記嘴巴,“老子叫你看好這混蛋,你就這麼給我看他東宮的規矩都被他糟蹋了,你特麼到底能不能管得了他”

    錢偉嘴角也見了血,但他唯唯諾諾,眉宇間還挺高興。我當時腦子很遲鈍,後來纔想到,趙一龍表面對趙陽嚴厲,實際上心裏很愛他,他打錢偉不過是給兒子個臺階下罷了。錢偉那麼配合,事後當然會有好處。

    處理完趙陽和錢偉,趙一龍又蹲在樊葉和我身前,假惺惺的摸額頭、搭手腕,關懷幾句,然後站起來,對周圍大義凜然的喊:

    “大家聽着這件事我都瞭解了,是趙陽壞了規矩,我一定不放過他兩位受傷的員工,馬上送去醫院大家都回去幹活吧以後不管是誰,敢再鬧事,老子也一定叫他好看”

    話音落地,人們立刻散了;趙一龍卻對錢偉使個眼色:“快叫救護車,送他們倆去醫院”

    錢偉答應一聲,立即叫人把我和樊葉架到樓後。

    我們到樓後時,院子裏已經停了一輛救護車,但是,樊葉被擡了上去,我卻被人塞進了一輛越野車的後座。

    我感到不妙,車裏又上來兩個年輕人,都陰狠的看着我,還按住了我的手腳;錢偉也坐了進來,對着我毒笑不止。

    “錢偉,”我急了,啞聲說道,“你們...這是要把我帶到哪兒”

    “你的墳地”錢偉的眼睛閃爍着毒蛇般的光芒,擡腳踩着我的手:“傻比,你真以爲趙老闆會替你這個外地逼做主樊葉能給老闆賺錢,你能幹什麼太子早已經盯上你了,敢跟他搶女人,還害得他當衆捱打,你只有死路一條”

    我聽了,嚇得骨髓生涼,原本以爲這事情不大,最多就是趙陽打我一頓,把我辭退,真沒想到他居然想殺我

    爲了保命,我當然極力抗辯一番,但不久他們就用破布堵住了我的嘴,還踹了我一腳,我險些暈死過去。

    車子開出市區,進入城西的丘陵帶,在丘陵帶裏又顛簸了半小時才停,錢偉似乎很貪財,拿走我的手機錢包,叫人把我擡下來,扔在地上,然後邊擺弄我的手機邊下令:“直接捅死,扔進西邊那條老溝裏”

    兩個年輕人聽了,便亮出匕首;我藉着夜色看到閃亮的刃子,嚇得胃部陣陣抽搐,縮在地上想吐。當兩個人走到我身邊,舉起刀子時,錢偉忽的斷喝一聲:“等等”

    然後,他跑過來,從我嘴裏掏出破布,舉起我的手機,惡狠狠的道:“小子,你電話記錄最上面的這個虞,是不是虞彤那個騷貨”

    “不是....”我舌頭都麻木了,但還是本能的否認;這號碼是虞彤的小號,但錢偉還真機靈,竟然能聯想到她;如果他知道我認識虞彤,她們母女恐怕真的在劫難逃了,我沒能完成約定,死了就死了,實在不想連累她們。

    “那她是什麼人”錢偉掐住我的脖子,把我提了起來。

    “我...一個同學...”我斷斷續續的說,現在,我手腳都發冷了,看來今晚真的在劫難逃。

    錢偉大概相信我臨死無虛言,又罵了句,“草泥馬的,如果真是虞彤那個騷貨,老子暫時倒不殺你,既然不是,那你就死好了”

    他說完,一個年輕人卻陰惻惻的道:“偉哥,我也在b區,總覺得這小子殷勤的過了頭,而且有點鬼鬼祟祟的。你別信他的,說不定他真認識虞彤,咱們要不再拷問他一下。”

    “不必”錢偉把我的手機揣進了兜裏,“那騷貨,聽說市裏的關係都快不罩她了,她只要在玉州,就躲不了多久,我遲早弄死她,叫她下去陪她老爹”

    聽到這句話,我心裏一苦,不知道這算不算虞夏被殺的線索。但不管是不是,對現下的我,都已經沒什麼價值了。

    錢偉又下了令,兩名年輕人一前一後,對我舉起了刀子;然而就在這時,左側忽然傳來一個金屬般的男人嗓音:“住手我看誰敢弄髒這塊地方”

    我不禁大喫一驚,錢偉三人更是害怕;錢偉立即扭過頭去,惡吼:“什麼人”

    說話的男人,從一處陰影裏走了出來;山裏月光明亮,就見他戴個墨鏡,身形十分壯碩,左手腕還戴着一串小粒黑佛珠;他淡淡的道:“你們想殺人去別的地方,這裏我相中了,絕不能再沾一滴血”

    “草泥馬的,找死”錢偉立即從懷裏掏出一把匕首,端在手裏,朝那人心口猛刺過去。這人是他們要殺人的目擊證人,當然不能留活口。

    但那人只是微微一笑,側身踢出一記鞭腿,帶着炸響,正中錢偉腦袋;錢偉身材挺高大的,體重估計得有一百七八十斤,但他就像個輕沙包似的平平倒飛而出,躺在地上,口吐白沫,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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