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禍色生香 >68、墓地對質
    聽見他的兒化音,我不禁多看了他一眼;這男人應該也是個大學生,他留着很濃的胡茬,目光野性十足,配上那身紅色死人傑克運動裝,肯定是個特別有個性的男孩。

    按道理,這種男孩很討女孩喜歡,但女子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眼神很是厭惡。

    她雖然沒說話,但神態裏卻自帶着一種頤指氣使的味道,男孩碰了個釘子,很尷尬的道:“清商,你別鬧了好不好明天聯賽就要開始了,咱們都消消氣,準備比賽要緊”

    “這比賽跟我沒關係了,明天我爸爸辦完事,我就跟他回去。周莊,話昨天就說完了,我希望咱們以後互不認識”

    女子淡淡說完,拿起傘邁步就走,男孩一把抓住了她右臂,女孩斜過淡藍色的眼睛,蹙起眉:“怎麼,你還想對我動粗”

    周莊的動作頓時凝住了,望着女孩,眼中竟露出一抹懼色。

    女孩再不理他,抽出手臂,撐開傘徑自走了;男孩跺了跺腳,突然跟了上去。

    店裏更加寂靜了,只能聽到雨打在房檐上的聲音;那女孩雖然從頭到尾才說了兩句話,但每個人都看得出,她絕對是名門之女。

    才過了幾秒鐘,門忽然再度轉開,郭平拎着兩大袋盒飯走了進來;他邊走邊朝後望,特別驚訝的問:“那女孩來這裏買東西”

    “嗯。”我隨口道:“怎麼,郭大哥認識她”

    郭平神色鄭重,聲音壓的很低:“她就是許騰的獨生女兒,許清商;她怎麼來玉州了,真是奇怪。”

    “許騰的女兒”我深深吸了口氣,難怪那個很野性的男孩都很怕她。

    我低聲將剛纔的事情簡單告訴他,郭平這才明白過來,“是了,她好像是江州一個大學的啦啦隊長,原來是比賽來了,難怪了。”

    這個話題告一段落,郭平叫店員們過來,一起喫盒飯;飯後,郭平查問了一下我練武的情況,接下來我就跟虞彤聊qq,一直聊到深夜。

    第二天,雨腳變得更細密起來,空中就像飄着一片密密的銀針,郭平上午接了幾個電話,中午剛過,一輛流線型的奔馳轎車停在店門口,郭平一拉我的手:“兄弟,這是許騰給咱們派來的車,他已經到機場了,咱們直接去永安園,跟他會合。”

    “好”我顧不上細問,跟這郭平鑽進車裏。

    到了城南“永安園”,我驚訝的望見,遠處圍着黑壓壓一大片人,都打着黑雨傘,靜立在一座墳邊,跟一羣石像似的。

    奔馳車直接開過去,我和郭平下了車,站在這羣人面前;雨線打在傘面上,發出“啪啪”的聲音,幾百人集體無言的望着我,眼神都跟刀子一樣。

    我不屑的“哼”了一聲,暗暗橫下了心,他孃的,大不了死在這兒,老子絕不露出一絲窩囊樣。

    片刻後,人羣分開,露出趙一龍和一口棺材,趙一龍眼睛殺氣四溢,大步走了過來:“楊志”

    我站直身子,發出一聲冷笑:“趙總,好久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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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他上上下下打量着我,那眼神好像要把我凌遲了一般;不過這傢伙也真沉得住氣,拳頭都攥的變形了,可他居然沒有下文。

    我知道,他是在等許騰,儘管他已經認定了趙陽就是我殺的,但跟許騰的協議,他還是不敢輕易破壞。

    雨繼續下着,趙一龍不說話,我也就不說話,偌大的墓地裏,只剩下雨聲;我的目光緩緩掃過四處,白姐、大頭、阿華都在人羣裏;中間是個挖好的墳坑,邊上放着口黑棺材,棺材裏面有什麼,我看不到。

    不過我冥冥中已經認定,趙一龍找到的,肯定就是趙陽的屍塊無疑。

    又等了十幾分鍾,背後忽然傳來汽車開動的聲音,我扭過頭,就見一輛寶藍色的勞斯萊斯沿着大道緩緩開了進來。

    趙一龍高大的身形矗立在雨裏,擡了擡下巴,眼裏射出兩道複雜的光。

    車停在人羣前面,後門打開,一個五十來歲的瘦高中年人,便撐着黑雨傘走了下來;數百人同時朝他望去,他梳着大背頭,面孔消瘦,戴着大墨鏡,根本不搭理這些人,徑自朝趙一龍和我走來。

    我緊緊盯着許騰,跟電話裏的和藹形象不同,他是個非常有威嚴的人,身上那股氣勢,遠遠強過趙一龍,甚至毫不誇張的說,這裏幾百人形成的威壓,都蓋不住他,相反,他反而使衆人都感到害怕,這傢伙可是真正的人中之龍

    許騰先在我面前停留了一下,凝視着我:“你就是楊志”

    “嗯”我挺起了胸脯,許騰墨鏡後面的眼睛盯得我,額頭不由自主冒了汗:“謝謝許總,肯替我出頭”

    許騰也沒有搭理我,又過了好一會兒,他突然轉身對着趙一龍:“老趙,又見面了,這件事,你說怎麼解決吧”

    趙一龍目光陰冷的跟許騰對視着,良久,才耷拉下眼皮,對我道:“楊志,一星期前,你捱了趙陽的打,對不對”

    “對”提起當衆受辱那件事,我還是憤怒的攥緊了拳頭,“那天我正在吃麪,趙陽突然跑進來,不問青紅皁白的打我,那完全是他的錯”

    趙一龍用鼻子哼了一聲:“所以呢,當天晚上,趙陽派人去接你,你就趁機把他殺了而且,你身邊這個人一看就是練家子,肯定是他幫忙了吧”

    “不是”我斬釘截鐵的說,順手將毛衣領口拉大,露出幾塊傷痕:“那晚,趙公子叫人把我弄到東宮西邊那排衚衕裏,狠狠揍了一頓;我這些傷就是趙公子留下的,他出事以後我也一直在醫院住院,直到現在”

    “呵你還敢狡辯”趙一龍擡手指着我,兇悍的說:“趙陽我還不瞭解他既然跟你結了仇,就沒有留你活命的道理你們發生衝突,你去住院,他和四個同伴卻都死了,屍體前天才被漁民發現你說他不是你殺的傻比才相信”

    他的態度,登時把我激怒了;原本,因爲趙陽畢竟是我殺的,我來對質多少有點心虛,但聽趙一龍剛纔的口氣,儼然就是如果是趙陽殺了我,那無所謂,而我殺了趙陽就不對,甚至不能辯解這是他媽什麼狗屁邏輯

    想到這兒,一股怒火,突然躥到了我頭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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