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最擔心的事還是來了,他始終不願意做這件事就是因爲溫紫惜,結果現在不管他做不做,她都有可能有危險。
該死他攥緊了手心。
上次讓錘子向上面傳話沒過多久,他被人廢了一條胳膊,直接擡到他面前來的,看着擔架上疼得快要休克卻忍住不說的錘子,牧野的心裏很不是滋味。
他知道,他們是做給他看的。
錘子十四五歲的時候就跟在他身邊做事了,也是他一手栽培大的,上面的人也知道錘子對他來說的重要性,所以這次的事也就是警告給他的。
“老大保護好大嫂我看這次的事要嚴重了”錘子掙扎着說完這句話,牧野硬是沒忍心看下去,他出了房間。
老善給他說了很多次在酒吧賣貨的事,他每次不是打個哈哈混過去,就是嘴上先應下來,但從來不去實施,這一拖,就是好幾個月。
現在他們終於等不及了,要拿他開刀了。
牧野知道,自己雖然是名義上的黑幫老大,但這其中的水很深,一不留神就會羣起而攻之。混他們這一行的講求的是利益,只要利益好,就算是再鐵的兄弟,也隨時都有可能叛變。
最近幾天他特意冷落了溫紫惜,他知道,自己不約她的話,她一般都是宅在家裏,只要她在家,那就沒事,戒備森嚴的溫家大宅還是很安全的。
這天,錘子打上石膏終於可以出院養傷了,老善叫上了一幫兄弟,說要爲錘子“慶祝”,這次,他們當然重點叫了牧野。
帝豪酒店的貴賓會所。
老善和當年一起做事的一羣元老級的黑幫分子早早的就坐到了酒席上,牧野本來就比規定的時間還早來了二十分鐘,可一進來就看到他們整整齊齊的坐在那裏,錘子的胳膊上還吊着石膏,一臉哭笑不得的表情。
平時這幫人不遲到半個小時是不會來的,可是今天卻來得格外的早,牧野心裏一沉,面上還是謙恭的低了一下頭:“小弟今天來晚了,爲了表示歉意,我先自罰三杯”
說着,他拿起面前的茅臺,直接一口乾了三杯。
“好不愧是我一手帶大的小子,有魄力”老善誇讚道,眼神裏卻沒那麼的簡單。
“牧野啊,你還記得當年你跟着我混的時候麼”老善爲自己倒上一杯酒,一雙精銳的眼睛賊兮兮的盯着他。
“記得,我就是跟着您混,纔有了今天的地步,我不敢忘本。”牧野謙遜的說着,他的表情也很真誠,讓人找不到一絲破綻。
“嗯。”老善滿意的點了點頭,“喫菜喫菜”
一場鴻門宴大家都喫得食之無味。牧野極少的動了幾筷子,錘子也是絲毫沒有胃口,他還記得當時老善讓人把他拖下去廢了一條胳膊,可是現在又親切的美其名曰爲他慶祝出院。
這可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阿財啊”老善紅着
眼睛叫道自己的兄弟,這都是幾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我們當年一窮二白那會兒多聽話啊哪像現在這幫小子們,自己混出來一點名堂,以爲自己翅膀長硬了,他就想飛”
那個叫阿財的禿頭男人牧野知道,當年拿着一把砍刀跟二十多個男人單挑,硬是活着回來了,現在也已經退居二線,偶爾做些黑色生意來保持生活水平。
“這就是慣的”阿財瞟一眼牧野:“現在的小子們你好喫好喝伺候着,大哥也讓他當着,你越是這樣,他們就越拿你不當一回事好人難當啊”
牧野終於沉不下氣了,他在這一行這麼多年,還沒被人當面這麼冷嘲熱諷過,他放下了自己的筷子:“善叔,財叔,這當面說話那就說得亮堂一些,我牧野行得正坐得直,在這條道上自認從來沒有對不起二老的地方,當然,您二老要是覺得我哪裏做得不對,可以當面指出來,只要不觸犯法律,我一定赴湯蹈火。”
老善冷笑一聲:“法律你小子現在跟我講什麼不觸犯法律你忘了你這些年都是踩着法律的邊緣線混過來的,現在小妞泡着小車開着,你跟我說不觸犯法律”
“善叔,人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您已經到這麼高的地位了,又何必爲了這一點小錢以身犯險呢”牧野耐心的勸說道。
“放屁”老善啪的一聲摔了酒杯。
“老子還輪得到你小子來教訓的地步什麼是大錢,什麼事小錢, 老子還分不清楚”他扯着嗓子破口大罵。
牧野知道,他這次真的是把老善惹急了,老善雖然叫老善,可是人卻一點都不善良,他早年就是靠着一身的膽量殺人越貨,一步一步混到現在的地位,只要他動火,沒有人不怕的。
“善叔,您別動怒了,您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的。”他的手心在桌子下面緊緊攥起。
老善一看場面確實有點失控,的確是自己失了分寸,他的神色緩和下來,“唉,畢竟是老了,一生氣嘴上就沒個把門兒,好了,來點老規矩熱鬧熱鬧”
說着,他拍了拍手掌,牧野的汗滴了下來,他知道,自己最不想遇到的事還是來了。
隨着老善的掌聲,一個媽媽桑領着十幾個穿着打扮得性感暴露的女人,她們按部就班的站成一排,一副任人挑選的樣子。
“阿野,你先挑一個你喜歡的剛剛叔說話有些對不住你讓你先挑,算是給你賠罪了”
牧野臉色一變,他原本想當面拒絕,可是錘子的手在暗中死死的捏住他,他知道,自己的這次選擇很有可能影響着錘子以後的命運。
“那就她吧”牧野隨手指了一個女孩子,她有些羞怯的站在那裏,遲遲沒有過來。
“這妞叫什麼名兒”老善看似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
“哎呦善爺,您這位帥哥可真是好眼光,這是我們這最紅的妹妹,只坐臺不出臺的叫小惜”媽媽桑誇張的說道。
小惜牧野的臉色一變,眼睛直直的看向老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