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老爺子有那麼一瞬間覺得自己不像是季修的爺爺,反倒是季修,纔是這個家裏最大的爺
他這話一出,所有人都看着他,蕭茵的眼神是喫驚的,小惠的眼神是不理解的,廖美清的眼神是同情的,老馬的眼神是
老馬的眼睛太小,他看不清。
這下可好,季修的這段話讓他從一個德高望重的值得同情的有點虛弱的老頭變成了一個裝病的騙人精。
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他現在必須要在小惠的面前解釋他的所作所爲。
“這個哪兒那麼多爲什麼,我的血壓它忽高忽低”季老爺子吞吞吐吐的解釋道。
“我看啊,親家叔,你的血壓是隨着小惠姐而忽高忽低的吧”廖美清打趣道。
這這說的是什麼話
小惠明顯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微微的低下頭來:“這是說什麼呢”
“爺爺,您爲什麼要沒事喫兩顆降壓藥,這樣很危險的您知不知道”季修這回有點生氣了。
他的父母都不在了,現在就這麼一個爺爺了,結果他還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好不容易到了這個年歲,身體保養得還不錯,他居然亂吃藥
季老爺子在這麼多人面前被自己的孫子訓斥,這張臉當然是拉不下來:“哎呀,以後不會亂吃藥了”
“這麼說,您就是承認了咯”蕭茵壞笑着說:“爺爺您就老實招了吧爲什麼要喫那兩顆降壓藥”
看來,廖美清已經提前把下午發生的事情告訴過蕭茵了,他的突然發病,以及發病後小惠就走到了他的身邊,以上的種種都可以看出來,這事絕對和小惠有關係
“我我老糊塗了,行了吧”季老爺子不耐煩的說着,眼睛卻注意着小惠和老馬,他不想被小惠知道了他的心裏在想什麼,也不想被老馬給看了笑話。
“爺爺,我可是聽說小惠阿姨陪您去吃藥的哦~”蕭茵壞笑道。
小惠別過臉去,這會兒怎麼像是在開反動會一樣,逮住誰就批鬥誰。
“好吧,吃錯藥了,怎麼地吧你們都給我出去通通出去我要清靜一會兒”
見着季老爺子發火,蕭茵調皮的吐了一下舌頭,拉着小惠出去了。
病房外,蕭茵拉着小惠的手,兩人聊着天。
“惠姨,其實吧,爺爺是爲了跟您套近乎才喫的藥哦。”她一語點破。
“什麼爲了我”小惠有點雲裏霧裏。
“對啊,聽我媽說,他當時不想讓你和馬爺爺在一起,他就編出來一個理由,說自己不舒服。”
小惠猛的頓住了,她回想着當時的情況
他一路小跑過來告訴她他身體不舒服而且他還非要和她一起去拿藥吃藥的時候,他好像也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把藥喫進肚子裏的。
天吶
“惠姨,其實呢爺爺是很喜歡您的剩下的,就是你們兩個人之間的事了哦我想,您現在應該進去見見他,他應該會很想見您。”
說着,蕭茵把小惠推進了
老馬在一旁,有點聽懂了,又好像沒聽懂。
“什麼啊這都是小惠不是單身嗎怎麼要被你們介紹給老季了”說着,他還想進病房裏一探究竟。
廖美清順勢往門口這麼一擋:“老馬,這都是人家兩口子之間的事兒了,你可不用再這麼上心了啊”
“嘿小惠不是他介紹給我的嗎怎麼的這回說話不算話了”
“馬爺爺其他人都可以,可是我們惠姨不行哦,她已經名花有主啦”蕭茵笑嘻嘻的。
季修這下算是清楚了,原來這回是給爺爺說了門親事了
病房裏。
季老爺子看見小惠一個人進來了,他還有點不好意思的板着臉:“不是說了都給我出去,不要打擾我的嘛”
小惠開門見山,一雙柔情似水的眼睛盯着他慌亂的眼神:“以後不可以再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了”
“我沒有開玩笑。”
“你還說你沒有開玩笑那兩粒藥萬一喝出什麼問題來了該怎麼辦那藥還是我遞給你的萬一你要是真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該怎麼辦”
她的情緒有點激動,眼眶又開始泛紅了,整個人看起來楚楚可憐。
季老爺子又不忍心了:“唉唉唉,你別哭啊,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嘛”
“這次是你命大以後不許這樣了”她生氣的朝他吼着,完全忘記了他是主人,她纔是被請過來的助手。
“嘿嘿嘿,”季老爺子被兇,不怒反笑,“一定一定”
“這還差不多”
“”
西餐廳。
林宛如一小塊一小塊的切着牛排,恨不得把面前這塊本來就不怎麼大的菲力牛排切成粉末。
她把切牛排當成了一種興趣愛好,當成了一種藝術手法,她小心翼翼的切着,恨不得連菱角都要整整齊齊。
因爲,這裏實在是太無聊了
她萬萬沒想到陳經理居然是這麼一個無聊的人
本來他每次強行和她聊天,聊的都是一些很無趣的內容,就夠讓她感到沒趣了,現在他已經正式邀請她出來約會了,居然還是這麼沒有情調。
喫牛排就喫牛排,他非要扯上他以前在法國留學的時候在哪家星級酒店喫過的美味到讓他魂牽夢縈的極品牛排。
光是就那塊來自法國的牛排有多美味,他就分析了三十分鐘。
林宛如這回也不客氣了,直接懟道:“那還真是美味呢我做夢都沒喫過”
果然,陳經理大方一笑:“你想喫我下次帶你去喫啊”
“那我真是謝謝您咯”
“唉,的確,一些餐廳的很多評價,都是要通過一些細節來發現的,你看國內的大部分餐廳,服務員良莠不齊,服務得也不是那麼周到,有時候要求提多了吧,他們還會覺得你這個人很苛刻”
林宛如卻是怎麼都聽不下去了,這其實並不是她第一次和男人一起喫牛排,回想起以前和阿離一起去西餐廳,當時的場景彷彿還歷歷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