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英雄聯盟之異世梟雄 >第八十九章 且隨疾風前行,身後一許流星
    北陸,被撞開了。

    最堅不可摧的北陸咽喉,雪格要塞的驕傲,諾克薩斯人的驕傲,被吳文胥碾碎的一乾二淨,燒焦的風和翻滾的黑塵,每個人都想劇烈的咳嗽,每個人又怎麼也咳嗽不出來。

    那個叫做吳文胥的男人,他究竟要強大到何等的程度,才能將連十二階魔導師都無法毀滅的咽喉搞出一個巨洞啊!

    漆黑陰影裏高大的怪物完成了它用生命去完成的使命,它巋然不動,灰色的鱗甲上,是一種暗黃色粘稠的液體,那是火焰灼燒了它半邊腦袋,肉體生生被烤熟所流下的血肉之液。

    它的英勇值得人們敬佩,但是它瘋狂的舉動,更讓諾克薩斯的所有人都恨之入骨了!

    哈德拉·納遜雙眼血紅的盯着那隻讓自己顏面掃地,讓整個諾克薩斯都顏面掃地的怪物,如果不是它,圍殺了吳文胥,北陸咽喉被攻擊之事也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斯維因大人更不會找自己的麻煩。

    可是!北路咽喉出現漏洞,就算現在就吳文胥和他的手下碎屍萬段,也絕對彌補不了這種驚天動地的損失了,這已經完完全全的需要列入國之戰爭內,震撼瓦洛蘭大陸的大事件reads;!

    事到如今,如果再讓吳文胥那個卑鄙的傢伙跑掉……

    哈德拉·納遜刀削的黝黑麪龐漸漸變得扭曲,他無聲的拍了拍巨龍腦袋,那頭鼻孔上有兩個金圈的巨龍雙眸一滯,竟是畏懼的匍匐顫抖,它順從的彎下身軀,任憑哈德拉·納遜統帥踩着它高傲的腦袋,就像一隻卑微的狗。

    “亞索啊。”

    哈德拉·納遜從五萬大軍裏獨自的走出來,十來個五顏六色的軍勳在他結實的紫鎧胸前閃着關於榮譽的光,他用被賦予了敏捷符文的白天鵝靴子重重踩着大地,一直走出深黑色的溝壑旁邊,才穩住了腳。

    他的聲音很輕,然而這輕聲彷彿吟唱般的話語之後,任誰人都感覺得到,一種恐怖到極點的浪潮正在洶涌澎湃的醞釀着。

    雪格要塞大統帥,哈德拉·納遜的怒火即將爆發。

    一個早已突破了魔導師十一階的超強者怒火!

    黑壓壓的塵霧,還有塵霧中模糊不清的十六個影子,在哈德拉·納遜統帥血紅眸光的注視下,就好像天上出現了兩隻大手,這兩隻大手一左一右,分別托住了十六人周遭的塵霧。

    “刷!”

    無形的大手捏着塵土的尾巴,它輕而易舉,甚至是戲謔而嘲弄的擰着,只一下,輕輕的一下。

    空氣裏輕盈又厚重的塵霧發出一陣垂死似的低沉聲音,所有的灰塵被大手狠狠拍散!

    在擴散逃竄的塵霧下,十六個異常疲憊,又清晰可見的身影終於徹底暴露在了大軍的眼前。

    將北陸咽喉上砍出驚天動地的一劍,又阻擋了泰隆將軍的刺殺,而後以一劍之力橫阻五門魔能重炮的恐怖強者亞索。

    他的模樣很怪。

    他拄着劍半跪在驕陽前,腰桿驕傲的挺直,那把讓所有人感到顫慄的細長風劍僅僅剩下了半個劍身。

    亞索將愛劍握緊得極緊,閉着眼,面色平靜,帶着淡淡的禪意,平靜的卻讓人肅然起敬。

    大手拍散了塵土,他的暗棕長髮也隨之傲慢的舞動着,在寂寞的風和肅穆之中,他的身姿異常莊嚴。

    有一片深黃的葉子飄在了亞索腳邊,帶着生命枯萎的顏色。

    一片楓之秋葉。

    遙遠而古老的風,彷彿在吟誦着關於葬禮的樂。

    寧日安在,無人能雲。

    且隨疾風前行,身後一許流星……

    死水沉寂,最令人感到壓抑,那般沉寂,是對真正強者追隕的遺憾。

    “劍之故事,以血爲墨,易大師的徒弟,名不虛傳。”

    哈德拉·納遜深紅的眼睛緩緩凝滯,再看向英勇不屈的疾風之刃時,他合上眼,神色複雜地舉起了手,十指交叉,而後半舉在了象徵榮耀的胸章跟前。

    不需要過多的話語來稱讚疾風之刃的強大,因爲亞索的強,已經超越了自由的風,他今日的驚世駭俗之舉,必將被載入瓦洛蘭大陸的史冊。

    他打破了一個數百年都不曾被打破的神話,他死得光榮而不朽。

    “城毀了,亞索也死了,用整個雪格要塞的大軍來圍剿我吳文胥,諾克薩斯的混蛋,現在你們都高興了嗎?你們都高興了是嗎!”

    聽見土柱上面傳來的咆哮聲,哈德拉·納遜錯愕的睜開了眼睛。

    是啊,這場結局悲慘的戰鬥究竟是爲什麼而發?

    他看見名爲吳文胥的少年抱緊了亞索的身軀,他的眼睛裏流出了觸目驚心的鮮血,撒在疾風之刃有如被風乾的肌膚,滾燙的血水順着亞索的側臉一直滾落向下頜,然後悽慘的在土地摔得粉碎。

    吳文胥將亞索身體抱得極緊,用盡畢生的力氣,吳文胥不敢相信,他根本就不願意相信,無敵的疾風之刃,無敵的十六兄弟,會這麼眼睜睜死在自己的眼前!

    “諾克薩斯,你們很厲害,真的很厲害……”

    吳文胥將臉用力埋在亞索那頭曾經讓他覺得滑稽的殺馬特髮型底下,他的話很輕,又很重,輕得唯有哈德拉·納遜聽得見,重的他聽見了覺得自己的靈魂都在顫抖。

    他從來都沒有聽見過如此悲傷,卻又冰冷森然到靈魂的語調。

    哈德拉·納遜的瞳孔放大,他竟是手忙腳亂,又倉惶地握向了腰間的魔劍,能讓一個十級魔導師驚恐到這般程度,吳文胥,他究竟幹了什麼!

    實際上,吳文胥什麼事不也曾做,他只是看着他,用發自靈魂,發自靈魂輓歌的靈魂力死死的看着他。

    哈德拉·納遜的雙手在顫抖。

    他看見少年的眼瞳在愈發的收縮,深邃的眼睛裏很快被一種慘白取代,那般猙獰,那般邪惡,那般怨恨和惡毒。

    哈德拉·納遜無法再忍受這種充滿負面的眼神,看着少年的眼睛,哈德拉·納遜覺得自己的靈魂都被污濁了,恐怖駭然的復仇之火,燒得他忍不住退了好幾步。

    吳文胥忽然閉上了慘白色的眼睛,他擦去了眼角的血淚,而後溫柔的擡起了亞索,儘管他的身軀已經虛弱到了極點,他還是半彎着腰桿,讓亞索不會感到任何的不舒坦。

    這副悽絕的油畫,甚至讓一些諾克薩斯的戰士都忍不住狠狠抹了幾把眼淚。

    再也不會看見了吧,喜歡和自己碰酒的豪邁男人。

    那個踉蹌着的少年揹着亞索的屍體走向讓他們忌憚的灰色怪物,似龍非龍,似蟲非蟲的傢伙顯得比哈德拉·納遜統帥的巨龍還要溫順,亞索被吳文胥小心翼翼放在了怪物的扁平的頭頂,還有一把斷劍,一隻酒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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