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亞索單膝跪地,垂散的棕亮長髮下一隻手用力撐住了雪地,身體上灼燒的妖異狐火還沒有熄滅,儘管犀利的疾風震散了許多妖火,他的衣角被燒焦,快到了衣不遮羞的地步。 (.. )·首·發
“嘩啦啦!”
像是瀑布自高山涌下,兩道驚天動地的鎖鏈,毒蛇一般躥出,眨眼纏繞住亞索的脖子,裏三層,外三層,冰冷的鎖鏈似乎堅不可摧,任憑亞索臉頰漲紅,勒緊鐵鎖,反而令鎖鏈愈陷愈深,將疾風劍豪的脖頸勒得淤青,很快,他的臉色更紅了。
“還有什麼花招,儘快使出來吧。”
雷恩加爾擡起獸,抹向臉頰白毛裏潮溼的汗水,他拎得很緊,長毛立刻像拖過地板的白拖把擠出溼漉漉的水滴,粘在手掌上,雷恩加爾揮揮手,如釋重任。
疾風劍豪確實強大,竟然需要四位英雄聯手才能制服,莫看亞索已經示弱的半跪在地,其實方纔衆人配合,當屬千鈞一髮,環環相扣,只要一環出了紕漏,就會被亞索住馬腳,至於那後果,不言而喻。( )
想到亞索展露出的強大氣場,以及逼迫衆人陷入的險境,雷恩加爾心念一轉,沉穩的眸子看不出是非善惡,卻是低下了頭,暗暗摩挲刀背。
“能與傳說中的薩科小丑交手,實在不虛此行。”
亞索粗聲的大笑,脖頸處鎖鏈勁頭似乎加深分,他的笑聲很快變成嗬得粗喘,亞索試圖用疾風割開鎖鏈,然而翻卷爆裂的風砍向鏈鎖,僅僅留下無數個細碎的痕印,兩條纏繞六圈的鎖鏈,安安穩穩架在他的脖子上。
“不要圖勞掙扎了。”
刀鋒之影已經被伊澤瑞爾攙扶着爬起,他抖開大探險家的手,盯着曾經不可一世的男人,神情複雜。
與薩科交手數次,泰隆很清楚,薩科的鎖鏈雖然是由魔法凝念,卻與尋常的魔技不同。
因爲他的魔法中,有一種常人所不曾具有的東西。
它的名字,是怨念!
怨念,怨毒,怨恨。
很難想象,這般充斥負面,如墜深淵的絕望會表現在一個人的身上,甚至表現在魔法中,泰隆相信薩科一定有着不堪回首的過往,那段過往造就了瓦洛蘭兇殘狠辣的惡魔小丑,也造就了他魔法裏超出尋常的怨念。
他的怨念越大,魔法亦是越加強大,現在,從薩科時刻怨毒的雙眼就能夠看出,他對這個世界,產生着多麼大的仇恨!
惡魔小丑很滿意自己的傑作,鬼魅般的影子在雪地裏掠過,衝進颶風之中,他俯身趴在亞索耳朵邊,異常小聲的說道:“亞索,不要試圖妨礙我,再掙扎的話,我可能真會殺了你。”
他說罷,猩紅的舌頭舔過亞索的臉,留下潮溼的唾液,就像準備喫掉垂涎已久的獵物,看得衆人心裏一陣發毛。
感受到勒住脖頸的鎖鏈不再進一步的動作,亞索終於有了喘息的會,他偏過頭去,正好對準薩科怨毒的雙眼,亞索平靜的說道:“很難做到啊,承了別人恩情,就得好好做事,對得住我的美酒,也對得住我的本心,隨心所欲,纔是不遜色於易大師的疾風之道。”
“很難想象勸誡別人迷途知返的話,會是出自你的嘴裏,嘿嘿,鄙人很感謝的忠告,如果可能,我也很想收手啊。”
“喀!”亞索的瞳孔猛然收縮,薩科雙手握緊鎖鏈,兩條鎖鏈散發出淡淡的白色魔力,那股魔力有變深的趨勢,迎合着亞索更大的痛苦。
“嘻嘻嘻,別會錯意了。”
薩科怨毒的轉過了身,雙腳一跳一拐,滑稽的高腳靴子踏着凍土不斷踩起許多灰黑的雪花,像是踏在凍土憑聚的疾風之上。
他握着手裏的鎖鏈,沒有回頭,疾風劍豪被鎖鏈纏繞脖子隨着他瘋狂的動作牽引的上躥下跳,飛向半空,又狠狠摔進土裏,很快,地面就出現七八個深淺不一的雪坑,不知道摔斷了亞索根骨頭。
“給你最後一次會,收手,還是……”
“死?!”薩科小丑猛然回頭,森然的幽綠光芒透出比厲鬼還要恐怖的猙獰!
直至今日,雷恩加爾等人才發覺,惡魔小丑薩科,竟是如此的深不可測。
阿狸鳳眸婉轉,施施然走向默不作聲的男人,嬌滴滴白嫩的小手輕拍向灰頭土臉的疾風劍豪,嗔聲道:“亞索大人,奴家方纔真的是好怕呀。”
“轟!”
九尾妖狐冷漠的抽回手,再看向龜裂深坑中埋着的那顆腦袋,心中滿是復仇的快感,她太恐懼疾風劍豪的強大了,妖族特別的知覺讓她深深明白,不給予男人致命的打擊,自己,很有可能會遭殃。
雷恩加爾憐憫的看向頭顱埋在坑裏的男人,遲疑道:“真的要殺了他嗎?他畢竟屬於聯盟裏的一員。”
他想了想,回憶到男人不經意所表現出的強大魔力,話鋒忽然一轉,飽含深意的說道:“以燃盡體內血液的手段抵禦住五門魔導炮的轟擊,亞索逝前回放,相信你們都有所耳聞,半年前的北陸咽喉事件,他的確是死了,即便今日再讓他死一次,我們也要摸清他身上的祕密,或許,與破開這片冥霧息息相關。”
雷恩加爾擰住疾風劍豪的頭髮,將他整個人拽起:“封印‘死界’刻不容緩,一切的陰謀,都必須扼死在萌芽之中。”
死界二字道出的霎那,氣氛,變得微妙起來。
所有人都未察覺到,一陣微不可觸的疾風在呼吸聲裏掠過,雷恩加爾住亞索的獸鬆了鬆,一雙獸眸,竟是變成了白色。
那是毫無生氣的,死寂的白。
“轟隆!”
傲之追獵者臉面朝地,重重栽下,濺起零零散散的飛雪,雪裏鮮紅的血,彷彿將世界燃燒。
“既然你們的目的是阻止‘死界’開啓,鄙人便只能斬草除根了。”
亞索左手握鞘,右手,持四尺二寸長劍。
疾風劍豪,終於拔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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