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你瞧瞧,嘻嘻嘻嘻,來了多麼可口的夜宵。”
池水咕嚕嚕的沸響,旋即傳出了嘶啞裏帶着幾分諂媚的咂嘴聲音。
“只是一人未免喫不飽吧。”
一棵海棠樹下不知何時多出了一道更爲渾沌的黑影,那道黑影看起來寬大‘肥’碩,出現在庭院中,不仔細看去,還以爲是奇異的山石。
“想不到,你還有幫手。”
刺客隱匿在暗中,輕而易舉的辨別出了風吹草動。
然而,這兩股忽然出現的神祕魔力,令他感受到莫名的驚悚感,彷彿自己即將面對的,不是冰原應該具有的存在,它們邪惡的可怕。
“轟隆!”
夜幕之中,突然爆炸起一道響雷!
他趴伏在樹椏的濃蔭裏,與樹木渾如一體。
他漆黑的眼瞳就像是針了般的劇烈跳躍了一下,然後,明亮了整個世界的白‘色’閃光,將庭院裏的景‘色’暴‘露’無遺的影‘射’進刺客的眸裏。
夜雨磅礴,樹葉簌動。
白光閃耀卻‘陰’冷可怕的庭院,霎那平息爲黑暗。
“進食的時候動靜給老子小一些。”
吳文胥冷冷的縮回腳,他沒有興趣再陪同這位勇敢的刺客一同淋雨,實際上,秦瑤瑤爲他‘精’心挑選的厚衣已經被大雨淋溼,吳文胥不希望再讓少‘女’擔憂。
“遵命,我的主人。”
飢餓食屍鬼與腐爛食屍鬼謙卑的下跪,雨水擊打在他們身上,流淌在夜幕下,變爲了更深的顏‘色’,庭院之中,漸漸瀰漫出一陣腥臭腐爛的味道。
‘我剛剛看見了什麼?’
躊躇滿志的九級刺客緊貼在樹椏上,面容蒼白如紙,他因爲恐懼,甚至忘記了今夜目的,他要刺殺吳文胥的,而不是顫抖的像個懦夫不敢動彈。
“一定是障眼法!”
他忽然咬住了舌頭,舌尖的刺痛令他麻痹恐懼的腦袋清醒許多。
他確信自己在雷閃下看見了兩隻無比醜陋的怪物,那怪物模樣就像傳聞裏的地獄生物,但是見鬼的,亡魂鬼怪怎麼可能出現在信仰之城裏?
難道說,‘赴死者’竟是一個召喚師嗎?
能夠召喚兩個九級大魔法師水準的怪物,難怪可以斬殺煉獄冰魔人。
刺客轉爾又變得釋然,自己太過於謹慎了,九級而已,只要自己施展雷霆手段的擊殺掉他們,那‘赴死者’,還不是囊中之物?
即便無法一擊斃命,將‘赴死者’情況如實稟報虛大人,相信大人通情達理,不會責罰自己。
他勝券在握的散去了魔力,細細感應黑暗中兩隻怪物的動向。
他發現那兩道不知掩飾故意暴‘露’出的魔力自始自終都沒有動彈,就像是嚇傻了似的呆呆站在原地,不禁得意的想着:‘呵呵,真是兩隻愚蠢的怪物。’
刺客悄無聲息的握緊了匕首,他的目光鎖定住池中那隻血紅瘦弱的怪物,因爲他看起來比較弱小,足以一擊斃命。
“二哥,是四弟贏了。”
腐爛食屍鬼頹敗的嘟囔了兩聲,而後慢悠悠的說:“算了,老規矩,我只喫腦髓,主人要求我們進食的動靜小一些,你聽明白了嗎?”
“當然明白。”
飢餓食屍鬼‘挺’起他飢腸轆轆的乾瘦肚皮,緩慢抓向沖刷自己的惱人暴雨。
暴雨猛烈的衝過它的指縫,打向它的身體,幾乎同時間,池畔與海棠樹下的兩道黑影齊齊消失!
“剛剛,剛剛發生了什麼?”
樹椏上那位耐心又勇敢的刺客‘揉’了‘揉’眼睛,以爲自己眼神出了問題。
暴雨如注,他的頭頂卻彷彿撐起了傘,詭異的沖刷不到他的身體,連耳邊的雨點聲也變得小了,他費解的蹙起了鼻子,聞到一股異常濃郁的腐爛味道。
刺客忽然間想到了什麼,僵硬的擡起頭。
“轟隆!”
一道慘白的雷光再度劃過天幕,他的瞳孔開始急劇收縮,收縮成鬥‘雞’眼模樣,他顫抖的張開嘴,一種聲嘶力竭,膽裂般的恐懼即將爆涌出喉嚨。
“桀桀,刺殺我們主人?”
“撕拉!”
變紅的雨水重新落下,雨聲中,多出了吧嗒,吧嗒的咀嚼聲音……
吳文胥躡手躡腳的回到房間,屋子裏並沒有動靜reads;。
‘還好沒有吵醒她。’
脫下外套,沉默的躺在了‘牀’上,吳文胥將疾風之刃握得很緊,因爲用力而不鬆手,劍柄之處,甚至有幾絲汗液順流而下,窗外的夜雨沒有消停的趨勢,大到吳文胥感到不安。
沒由來的不安,卻再也無法閉上眼睛了。
“吱呀……”
吳文胥身體僵了僵,緊握住疾風之刃的手鬆了開。
“還是把你吵醒了啊。”
吳文胥‘露’出尷尬的笑意,不好意思的說。
“我,我只是害怕。”
秦瑤瑤赤着潔白的小腳,那襲清香怡人的秀髮難得沒有慵懶蓬鬆着,而是如上等絲綢樸散,她站在‘門’前,猶豫的低着頭,半響,她像是做出了艱難決定似的踮起了腳,一直走向了吳文胥‘牀’邊。
“轟隆!”
一道霹靂閃過,忽然明亮的屋中,吳文胥看見少‘女’的臉蛋上居然有兩橫清淚,她緊張抿起嘴,嬌嫩的嘴‘脣’無比慘白。
“我剛剛……”
吳文胥張開口,卻被秦瑤瑤狠狠擁抱住了。
清淡的處子清香治癒般的惹人沉醉,吳文胥僵硬着身體,反是變得不知所措。
他脖頸之處,漸漸出現了熱流,溫暖中帶着清涼的液體,觸得他心臟一片一片的在破碎。
“瑤瑤好怕的,好怕你又要離我而去。”
少‘女’柔軟的‘胸’脯抵住吳文胥的身體,酥軟如美‘玉’。
因爲緊緊相擁,身體的溫度彼此融化,一直顫抖了她甜糯的嗓音:“哥哥,不要再拋棄我了,好麼……”
“嬸嬸死了,村子裏的人全死了,瑤瑤做夢的時候總會夢見他們,但是,只要一想到哥哥你,我就不會那麼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