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輪自雲翳結界裏破霧而出,天穹上的明媚,傾灑在冰神雕像手持的沙漏之時,便像是祭神會開啓的信號,人聲鼎沸的大比會場,漸變得安安靜靜了起來。 .

    “這一年來,承‘蒙’諸位對我冰裔族的信賴。”

    這道忽如其來的平淡話語,居然壓過前方會場中數十萬人的竊竊‘私’語。

    “我冰裔族雄踞冰裔,叱吒百族,屹立千年而不倒!輝煌背後,不僅是因爲冰神大人與祖先們的庇佑,更重要的,是因爲整個冰裔族上上下下的齊心協力!”

    場內沸騰,數百萬人狂熱的高呼聲音簡直振聾發聵。

    平淡中透‘露’威嚴的話語,彷彿爲了呼應人們的狂熱之舉,轉爲‘激’昂語調:“現在,我霄天王宣佈,祭神會第一日選拔,正式開始!”

    從雲端爆‘射’下方的光柱,一霎間明亮刺眼!

    光柱撕碎了最後的黎明,也將場面歡吶喊聲拉到了一個恐怖的高度,只見黑壓壓浩瀚的會場盡頭,赫然‘露’出了七把閃耀王座,王座上的男‘女’古井無‘波’,無不深不可測。

    “難怪戰爭學院要將這片冰原列爲禁忌之地,憑他們的能耐,放在聯盟裏足夠稱得上出類拔萃,如果衝出冰原侵略皮爾特沃夫,祖安城再乘虛而入,皮城就真要面臨一場浩劫了。”

    “我以爲你沉醉於狩獵,沒想到對時事的分析和見解絲毫不落俗套。”

    瑞文笑着碾斷了那隻敢伸向她的鹹豬手,在撕心裂肺的慘叫聲裏慢悠悠的說:“這番局面之所以沒有形成,你該慶幸千年前恕瑞瑪的主人,聽說那隻怪物巔峯時期,曾彈指之間覆滅了冰裔十萬大軍。”

    “那個傢伙啊……”

    雷恩加爾搖頭道:“千年前,他明明飛昇失敗,身軀支離破碎,復甦以後,還需易大師親自動手,實在強得可怕。”

    “呵,‘死界’裏那頭讓你們心驚膽顫的怪物,千年前何等上天入地,無匹?因爲惹怒了他,卻被重創到幾乎死去,這才變了老實,苟延殘喘着乖乖呆在‘死界’之中。”

    雷恩加爾肅然道:“我有一種預感,‘死界’距離破滅不遠了。”

    “所以我們必須想法設法的獲得‘死界’位置,我希望‘死界’破碎,但絕對不是經由他人之手。”

    瑞文說着,橘‘色’的瞳眸閃爍起一道冷冽的鋒芒,再看向遠方,那數百個高臺上面,各種絢爛的魔技晃得人眼‘花’繚‘亂’。

    今年的祭神會大比,居然聚集了五千多位天賦異稟的俊傑!

    被百萬人圍觀的曠世奇景,不僅沒有令爭強好勝的俊傑們膽怯畏懼,反‘激’發出了他們內心最深處的瘋狂戰意,無不殺意凜然。

    站在冰原最巔峯的舞臺上,爲了證明自己,擊潰敵人,他們以刀劍揮斥鮮血,魔法爆破‘肉’身,慘烈至極的比試,儼然到達了白熱化地步,一個個驕傲的天才含恨殞落,一個個年輕人又踏着滿地鮮血,步步獨尊。

    ‘肉’沫味,血腥味,焦糊氣味……

    一座座漆黑裏透着暗紅的高臺,簡直成了名副其實的修羅煉獄!

    這番自相殘殺的瘋狂行徑,看得薇恩快要吐了。

    不過,暗夜獵手薇恩還是抓住她的鏡框,從一座座魔法瀰漫的高臺上面,細細尋找她厭惡到極點,卻不得不努力關注的男人。

    “他上場了。”

    阿狸握住薇恩的手,眉宇間竟有幾分擔憂。

    “不用擔心的。”

    薇恩凝視那位緩緩走上高臺的男人,毫無血‘色’的‘脣’揚起一抹輕微的弧度:“看吧,令人恐懼的‘陰’影。”

    祭神會第一日的選拔最爲‘混’‘亂’殘酷,只要在第一日連續獲得三場對決勝利,便可進階至第二日的比試,當然,輸一場,直接淘汰reads;。

    “六級大魔法師?”

    高臺還泛着新鮮的血味,吳文胥的對手,一位模樣‘精’乾的八級大魔法師狠狠吸了口血腥的味道,兇戾的眼瞳之中,卻充滿了得意與戲謔之‘色’。

    在這之前,他已經連續斬殺了兩位對手,還在擔憂第三位會不會是出乎意料的強敵,想不到,送上‘門’的會是墊腳底的六級大魔法師,他豈能不心‘花’怒放?

    “堂堂祭神會,六級大魔法師來湊什麼熱鬧?呵呵,小子,識相點現在滾下臺去,爹爹我且當你回家喫‘奶’,哄逗你那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孃了。”

    衣如霞光襲地,吳文胥漠然說道:“出手吧。”

    出手?這傢伙腦子被驢踢壞了吧!

    不僅這位八級大魔法師‘露’出不可思議之‘色’,連臺下被吸引過目光的人們也詫異萬分,六級大魔法師本就是祭神會的炮灰,人家心情好放他一條生路,居然不知天高地厚的惹人出手,根本是白癡嘛!

    “很好。”

    八級大魔法師不怒反笑,他掂晃手中長刀,彷彿獵食野獸般死死鎖定住吳文胥的脖頸,區區六級大魔法師,也敢和他八級大魔法師裝‘逼’,既然天堂有路你不走,老子便送你下地獄!

    “乖乖不要動,我會給你來個痛快。”

    他殘忍的擡起手,鋼刃在燦爛的陽光中反‘射’起耀眼奪目的光華,只是光華照耀在暗紅血污中,很冷,落在臺下衆人的眼裏,無異於索命的死神鐮光。

    誰都知道,那位不知好歹的六級大魔法師,只待下一刻,就要斃命當場了!

    因爲受到祭神會規則,擁有十階魔導師之力的疾風之刃,吳文胥無法將其帶於臺上,所以吳文胥兩手空空,只是平靜看着男人舉起鋼刀,不爲所動。

    “可憐的傢伙,一定是嚇傻了。”

    “呵呵,他應是城外來的鄉巴佬,以爲自己天資絕頂,現在驕傲的一切反成爲人家墊底的存在,所以受不了刺‘激’,眼睜睜的等死了reads;。”

    “這種人每年信仰之城都有很多,不足爲奇。”

    一時之間,沒有人對吳文胥施以同情,無不譏諷臭罵,好像這個城外來的鄉巴佬,每多活一秒鐘,都在污濁他們心中神聖的信仰之城。

    “一羣聒噪的東西。”

    吳文胥從袖中伸出了手,既然自己決心在祭神會掀起一場殺戮,斷然不可能再如以往低調下去,他要殺,殺翻這座骯髒到自己嘔吐的信仰之城!

    “乖兒子,想和你爹裝‘逼’,修煉到九級大魔法師再來吧!”

    八級大魔法師一聲獰笑,猛然斬向吳文胥脖頸,他出手極快,滾燙的刀風撲面而來,看鋼刃上覆着的翻飛火絮,明顯是一位火魔法師。

    “殺條狗而已,還需要動用九級魔力?”

    男人氣勢兇狠,足可將人連腦‘門’劈成兩半的火焰鋼刀,居然硬生生的停住,他瞠目結舌的瞪大眼睛,在他漸漸被恐懼填斥的雙眼裏,赫然映着兩根修長的手指。

    怎,怎麼可能……

    被他視爲廢物不如的六級大魔法師,竟然只用雙指接住了自己的魔技?!

    “我絕對不會和你裝‘逼’。”

    吳文胥夾住他變得顫抖火焰鋼刃,就像夾着什麼不堪一擊的破爛樹枝。

    幾乎電光火石之間,一道冷冽的風掠過男人眉心,吳文胥捏指退後,幾滴殷紅的鮮血,憑空盤旋在他的指尖上面,令臺下衆人看得驚駭‘欲’絕,如墜冰譚。

    八級大魔法師,就像一尊僵硬的雕像仰面摔倒,沉重的濺起周遭污濁血液。

    吳文胥擦乾淨指尖血液,聲音無比輕緩。

    “因爲,死人是不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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