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白衣校花與大長腿 >第七十一章、孤獨的靈魂
    “這下你滿意了”任浩銘的聲音冷得彷彿可以結成冰。

    “我不滿意我從來就沒有滿意過,從我生到這個家的那一刻起,我就從來沒有滿意過”任浩傑怒不可遏地大喊着,“我可以忍受他們從小忙於生意,疏於對我的照顧,我也可以忍受他們常年在外,對我這個兒子不聞不問,但是我無法接受他們用這樣的方式欺騙我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不是那個在電視中看到父母的臉就會興高采烈的小孩子了”

    “浩傑,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但是希望你能清楚,不管怎麼樣,他們都是你的家人,是這個世界上和你最親的人,除了他們,再也沒人了。”任浩銘望着他的眼睛,說道。

    “可你覺得他們像是親人嗎”任浩傑也看着他,眼中似有淚光閃動,“就連你,我唯一的哥哥,也只有在特定的時候纔會見到你,平常想要見你一面,都要和你的祕書預約。”

    “你想要我搬回來嗎”任浩銘想了想,說。

    “不必我不需要你可憐我”

    望着任浩傑奪門而出的背影,任浩銘不是沒有心痛。只是有些事情,他也無能爲力,畢竟任浩傑所渴望的那種東西,他也從來沒有得到過。就算他想要給,也不知道從何下手。

    任浩傑在街上漫無目的地遊蕩。出來的時候太着急了,也因爲正在氣頭上,都沒有顧得上拿一件外套,而現在才發現已經入秋的天氣,在傍晚時分竟是如此寒冷。他不由地伸手抱住自己,瑟縮着,緩慢地往前走着。

    他不知道自己就這樣一個走了多久,等到猛然看到學校門口那顆巨大的香樟樹的時候才猛然發現自己竟在不知不覺間走到學校來了。

    他也確實很想見阮清恬,不知道爲什麼,當他走出家門的時候,他第一個想到的人不是他的那些哥們,也不是周小喬,而是一直都對他不屑一顧的阮清恬。

    他想要見到她不知道爲什麼,但就是想。所以他沒有多想,便飛快地往學校宿舍樓跑去,等他看到樓下緊閉的鐵門時,才突然想到今天是中秋節呢,學校都已經放假,她怎麼還會在學校呢。自己真的是太傻了。

    失落,像是最洶涌的病毒,瞬間蔓延至身上的每個細胞。

    阮清恬沿着學校和家屬樓中間的一條小巷往外走。

    今天,是中秋節,阮清恬和奶奶在家喫過飯之後,忽然想起曾主任家裏只有她一個人,尤其是這種全家團圓的日子,心裏一定更加難道。

    所以喫完飯,收拾完碗筷之後,阮清恬就想着去曾主任家裏一趟。奶奶拿出王阿姨自己做的幾個月餅給她帶上,讓拿給曾老師。

    阮清恬到的時候,曾老師剛喫晚飯。看到擺在廚房還沒有收拾的碗筷,和垃圾桶裏的速凍餃子的包裝袋,想也知道曾老師的這個節過得並不舒心。

    那天,曾主任和阮清恬說了許多,阮清恬始終都靜靜地聽着,偶爾笑着迴應她幾句。就這樣,一個下午很快就消

    磨過去。

    阮清恬從曾主任家裏走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夕陽西下了,她遠遠地就看到有一個人蹲在學校門口。他的頭深深地埋在膝蓋裏,看起來很傷心的樣子,夕陽把他的影子拉的長長的。

    阮清恬起初並沒有在意,直到她看到任浩傑腳上那雙粉紅色鞋子。她實在搞不懂,一個大男生,怎麼會那麼喜歡粉紅色。

    每天身上都必須要有一件粉紅色的單品,粉紅色的皮帶,粉紅色的襯衣,粉紅色的鑰匙扣、手機殼,這些東西,她在他的身上都見過。

    不過說來也奇怪,這些看上去很少女系的東西,出現在他身上的時候竟然毫無違和感。爲此,阮清恬不止一次地懷疑過他的性取向,不過看他對自己那麼上心,攆都攆不走,大概他的性取向是正常的吧。

    “喂,你在這兒幹嘛啊”

    相信她,她絕對想過裝作看不見地從他身邊走過去,但是

    任浩傑聽到她的聲音,猛地擡起頭來。阮清恬站在夕陽中,因爲是逆光的方向,所以看不清楚他的五官,但是金色的餘暉籠罩在她的身上,金光閃閃的,就像是古希臘神話中的女神一般光芒萬丈。

    任浩傑一下子衝上去抱住她。阮清恬愣了一會兒,便開始掙扎:“喂,放開我我警告你,你趕快放開我”

    他依然緊緊地抱着,不放手,下巴擱在她的身上,聲音低低得:“讓我抱一會兒,求你了,就讓我抱一會兒。”

    或許是他的聲音太過悲傷,讓阮清恬有些於心不忍,漸漸地也放棄了掙扎,就這樣任他抱着,良久都沒有說話。

    任浩銘開着車漫無目地在街上地遊蕩。不知不覺,竟然開到了皇家藝術學院的門口。

    任浩銘停下車,心中五味雜陳,頗不是滋味。

    記得小時候,任浩傑總是纏着他,跟在他屁股後面,“哥哥”“哥哥”得叫個沒完。有時候,也會覺得很煩,但是更多的時候卻是一種無可奈何的感覺。或許是心裏知道那是他的弟弟,不管怎麼樣,也都要讓着他,保護他不能讓他受到一丁點的傷害。

    因爲他身體裏流着和自己一樣的血,小時候覺得這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好像他就是另外一個自己,只是型號小了一些,所以總是竟可能地滿足他的所有要求。也許正是因爲這樣,對於小時候的任浩傑來說,哥哥是比爸爸媽媽更加溫暖的存在。

    尤其是他八歲那年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之後。當他歷經磨難,再次回到那個熟悉的家的時候,當年只有四歲的任浩傑,飛快地跑過來,緊緊地抱着他的腿,哭着喊:“哥哥,哥哥,你終於回來了,我以爲再也看不到你了。”

    當時,他是真的很害怕吧。那時的眼淚和哭泣也一定都是百分之百的真心,是因爲真的不想失去哥哥,所以纔會哭得那麼傷心吧。

    可是爲什麼現在想起來,原本應該很溫暖的回憶,會帶着些許心酸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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