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磊微微皺眉:“你怎麼來了”
秦慕白看到周小喬有些意外,然後他又意識到自己此時是掛了彩的,於是儘可能地低下頭,掩飾着嘴角的傷痕。
“我有話要跟你說。”周小喬小聲道。
秦慕白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周小喬。印象中的她總是風風火火的,不管是說話還是做事,總是帶着陽光般的微笑,照得人心裏暖暖的,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如此愁雲慘淡的周小喬。
秦慕白下意識地望向林磊,看到林磊臉上略帶嫌棄的表情。不禁爲周小喬感到心疼。
當然,林磊又豈非是一般人,他會小心地將這種情緒藏好,表面上仍是一副平易近人,溫暖和煦的樣子。但是作爲他比較知心的朋友之一,林磊所有的心思,他都明白。
林磊從來都沒有喜歡過周小喬,秦慕白是知道的。
“你先回去吧。”林磊對秦慕白說道。
“嗯。”他應了一句,然後衝着周小喬點了一下頭,算是打過招呼,然後就轉身往校門口走去。
秦慕白看得出周小喬有些奇怪他臉上的傷,但是她沒問,他也就沒有回答的必要。畢竟,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她的眼裏都只有林磊一個。
秦慕白走着走着,不覺停下腳步。他想了想,還是回過身,怔怔地望着兩人的背影良久。
林磊熟絡地攬着周小喬的肩膀,像是在一起很多年的情侶一樣自然。但是事實的真相如何,只有秦慕白一個人心裏清楚。
而這種滋味並不好受。
夜色深沉,濃稠如墨。
任浩銘一臉疲憊地回到家裏,ken立刻迎了上來:“任先生,您回來了。”
任浩銘應了一聲算作回答,然後他敏銳地察覺到ken的神色有異,他順着ken暗示的目光望去,發現任浩傑正一動不動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目不轉睛地看着他。
任浩銘什麼都沒有說,淡定地換了鞋,順手將手中的公文包遞給ken,然後將西裝的扣子解開,徑直朝任浩傑走過去。
“我等了你兩天了。”任浩傑說。
“我出差了。”任浩銘在他對面的沙發上坐下。
“是出差啊還是故意在躲我”任浩傑的態度有幾分咄咄逼人。
任浩銘將身上的西裝敞開,緩慢地擡起頭,望着他:“我爲什麼要躲你”
“你自己心裏清楚。”任浩傑噌地一下站起身指着任浩銘大聲道,“我問你,阮清恬的奶奶是不是你弄走的”
“是。”任浩銘回答得倒是很爽快,“她奶奶生病了,我幫着照顧一下有錯嗎”
“她是我喜歡的女孩子,就算要照顧也是應該由我照顧,不需要你隨便插手”
“你幫你怎麼幫你是能幫她找到療養的醫院,還是能幫她聯繫治療癌症的專家”任浩銘冷聲問,言語中帶着幾分不屑。
任浩傑一怔,他雖然很氣憤,但是他說的這些都是真的,他卻是沒有哥哥的能力,可以在短短
“我是沒有你有能力,但是你能爲她做的,我未嘗不可,你憑什麼剝奪我幫助她的權利”
“我只是盡了一個朋友應盡的職責。”任浩銘聲音依舊波瀾不驚,但是他心裏卻因爲任浩傑剛纔說的話再也無法平靜。
因爲只有他自己心裏清楚,在安排阮奶奶去美國這件事情上,確實有他私心的一部分原因。如果想和阮清恬有聯繫,沒有比成爲她奶奶的救命恩人更好的方式了。
“哼,堂堂任氏集團總裁,居然會對一個普通的女大學生這麼好,別以爲我不知道你什麼居心。”任浩傑嘲諷地道。
“你說話最好客氣一點”任浩銘也猛地從沙發上站起身,和任浩傑面對面站着。
任浩傑輕蔑地扯了一下嘴角,目光絲毫不畏懼:“怎麼惱羞成怒了我知道你本事大,有錢,聰明,即使什麼都不做也會有大把大把的女人往你身上撲,但是阮清恬不一樣,你最好別打她的主意”
“可是據我所知,她好像還不是你的女朋友。”任浩銘的臉色陰沉,緩慢地說出這句話。
“沒錯,她現在是不算我的女朋友,可是我這輩子已經認定她了。”
“一輩子那麼長,你怎麼就知道她會是能陪你走到最後的那個人呢”
“我就是知道。我長這麼大,從來沒有像喜歡她一樣喜歡個一個女孩,我就是知道”
任浩銘雖然對自己親生弟弟頂撞自己感到生氣,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認,在這件事情上,任浩傑比他更勇敢,至少他是絕對不能像他這樣磊落不羈地承認自己的內心的。
“你真的這麼喜歡她”任浩銘問。
“是”任浩傑很快答道。他的眼神深邃而堅定,任何人都會被這樣的眼神所打動,任浩銘也不例外。
“可是她討厭你。”任浩銘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這麼說,但是話已經說出口了,他收不回來。
當任浩銘看到任浩傑水光閃動的眸子裏浮現出一中介於驚詫和受傷之間的神色的時候,他心裏涌起一股對自己深深的厭惡和鄙視的情緒。
但是他必須這麼做,他控制不了自己。
“爲什麼”任浩傑困惑地問。
“在你對她做出那樣的事情之後,你還好意思問爲什麼”
“可是她已經原諒我了啊,她答應和我做朋友的。不,她不會這麼說的,一定是你在挑撥離間”任浩傑不相信他所說的話,一個字都不信。
“不然你以爲她爲什麼轉學到左岸去,就是因爲不想見到你。”
“那我也轉學”任浩傑大聲道。
“不行。”任浩銘很快拒絕。
“爲什麼不行”
“因爲她不希望你纏着她。”
任浩傑憤怒地盯着他,胸口劇烈地起伏着,他朝任浩傑走近幾分,高挺的鼻子幾乎貼上他的:“究竟是她不希望,還是你不希望”
任浩銘也望着他,兄弟兩人四目相對,無聲地對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