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浩銘懶洋洋地望着她,語調輕鬆:“我已經告訴過你了,就在這個房間裏,這麼明顯的暗示,你還想怎麼樣”
阮清恬欲哭無淚:“拜託,你知道你們家有多大嗎我找了一整天了都沒找到。”
“有錢買大房子,也是我的錯嗎”任浩銘無辜地道。
阮清恬望着他那副欠扁的尊容,恨不得直接吐一口唾沫上去。有錢了不起啊,住大房子了不起啊,到頭來睡得還不是那麼大一點牀。
“你到底想怎麼樣啊我又不是小孩子,跟你也沒什麼關係,你不是要跟我玩禁足這一套吧,大哥。”阮清恬無奈地道。
任浩銘臉色一沉。這個女人腦子到底是什麼做的,這麼碩大一顆頭顱,裏面裝的那不成都是塑料泡沫嗎
“人都說喫一塹長一智,你都鬼門關繞了好幾圈了,怎麼一點記性都不長啊。你以爲我願意把你留在這兒嗎不能喫,又不能用,還浪費口糧。可是如果現在把你放出去,分分鐘就撲街。”
“撲街”阮清恬眨眨眼睛,不解地問,“撲街是什麼意思啊我有住的地方啊,幹嘛要撲街啊”
任浩銘滿臉黑線,感覺自己根本就是在對牛彈琴。但是他深呼吸兩口氣之後,還是耐着性子解釋道:“你今天沒聽紹輝說嗎要抓你的人根本就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現在那些人到底爲什麼要抓你抓你做什麼這些都無從得知,所以現在最重要的就是保護好你,懂嗎”
阮清恬心中一動,一種異樣的感覺涌上心頭。
“你爲什麼要保護我這不是你的責任和義務,你又不是我的誰,你幫我的已經夠多了。如果真的像紹輝說的那樣,那些人一定不是好惹,我不想連累你。”阮清恬說着低下頭去,竟顯出幾分嬌弱,讓任浩銘的保護欲陡然爆棚。
“就當我扶貧好了。”任浩銘不動聲色地移開了目光。如果再盯着她看下去,難保他不會做出什麼假裝後悔的事情。
扶貧他也真能說出口阮清恬已經無語了。但是內心深處還是有些感動的吧。只是
只是他們之間的距離又何止是千差萬別,即使心裏真的悸動,也不能表現出來,況且還有奶奶的事情。她一時半刻也不可能完全放下。
阮清恬低了頭:“你願意扶,就扶吧。總有一天,會有你不願意的時候。”
“如果我說不會呢。”任浩銘盯着她,怔怔地看。
他並不是一個隨便許諾的人,但是不知道爲什麼他就是很想讓她知道,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他都會義無反顧地站在她身邊保護她。
對於她,他永遠都不會放手。即使她放,他也不會放。
阮清恬擡起臉,正好看盡那雙諱莫如深的眼睛裏,感覺整個人都要被吸進去了。
“任浩銘。”她突然叫他的名字。
任浩銘微微蹙眉,他更喜歡她叫他浩銘,活着銘。任浩銘以爲她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開口。誰知她只是望着他,特別嚴肅認真地說了兩個字:“晚安”
好在阮清恬也沒有掙扎,只是像一個毫無生命的布偶娃娃一樣,仍由他抱着。
“留下來,陪我。”任浩銘貼着她的耳邊,輕聲說。
他灼熱的氣息讓她身上最細小的神經都忍不住悸動起來。一顆心慌亂得如千萬匹馬踏過一般。
“不行。”她輕聲說。
任浩銘眸光一暗,掩不住的失望:“爲什麼”
“再小的傷口癒合也是需要時間的。我不是聖人,無法控制自己的七情六慾。現在,我還沒有辦法原諒你。”
“就因爲我擅自將你奶奶的骨灰火化了可是他老人家已經去世了,什麼時候火化有那麼重要嗎”任浩銘說着,都有些激動起來。
阮清恬眼中很快沁了一層水霧,她有些自嘲地道:“你看,你還是理解不了。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她氣得不是任浩銘擅自將奶奶的骨灰火化。而是他根本就沒有告訴阮清恬,阮奶奶去世的消息,使得她都沒有辦法送老人最後一程,這個遺憾會伴隨她一輩子。
“那你就告訴我,到底錯在了哪裏”任浩銘啞着聲音問。他已經事事爲她考慮,還需要他怎麼做。
“你沒有做錯什麼。只是我需要一定時間來接受這件事情。”
“多久”任浩銘無聲地嘆了口氣。對於她,他真的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至少不是現在。”阮清恬輕輕扒開任浩銘的手,然後緩步走了出去,只留給他一個堅定飄渺的背影。
大清早,阮清恬正睡得香甜,卻被火急火燎闖進來的阿秋給吵醒了。
“阮小姐,您快醒醒,快醒醒啊”
阮清恬不悅地皺起眉來,翻了個身,長胳膊在空中虛晃一圈,含糊不清地道:“噓別吵,讓我再睡會兒。”
“不得了了,出大事兒了”阿秋一臉興奮,誇張地道。
阿秋真是不知道都到了現在這個時候,她怎麼還能睡得着,她都不看電腦的嗎
就連阿秋一個常年待在家裏的中年婦女都知道這個消息了,她怎麼還跟沒事兒人一樣,躺在這兒呼呼大睡,像話嗎
“大事兒出什麼大事兒了”阮清恬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眼睛瞪得大大的。
經過這幾天的生出入死的生活歷險記,阮清恬已經自動把“大事兒”和“壞事兒”劃上了等號。
阮清恬本來期待阿秋告訴她的消息是:“任先生喫早餐的時候被噎住了,休克住院了”,“任先生出門被花盆砸了頭”,“任先生出車禍變成了植物人”,“任先生的公司破產了”,這樣的重磅消息。
卻不料,阿秋只是把一個平板電腦塞到了她手裏,伸手一按,打開一個早已經緩衝好的視頻。
然而,當她看清楚視頻裏的主人公的時候,她承認,確實是攤上大事兒了但不是她,而是任浩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