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只會說他不改,他做,可是當初他想進公司的時候,爲什麼不給他一個機會,還不是因爲他混過,所以你們看不起他。”任青青激動地道。
“如果他一心向正道的話,我和你爸爸怎麼會不給他這個機會,可是他的手上一直都不乾淨,當初不知道用什麼辦法,還想着拿到任浩傑的股份,到股東大會上鬧了一場,這樣的人,我和你爸爸怎麼能放心將任氏,將你交給他。”
“那阮清恬呢那個女人先是勾引了你的小兒子,害得他把命都搭上了,現在又和你的大兒子,任氏唯一的繼承人勾搭在一起,你怎麼不去找她的麻煩既然你知道邵輝覬覦阿杰的股份,那也一定知道阿杰早就把自己手上的股份轉到阮清恬的名下了,現在她又和你的寶貝大兒子在一起,一旦他們股份合併,恐怕到時候連你和爸爸都無法壓制他們,這纔是你最應該擔心的問題。”
“這個不必你操心,我自然會解決,現在還是先解決好你的問題。”譚美玲態度很強硬。
任青青冷笑:“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我的人生,我自己可以做主,不需要你擔心。”
任青青說完,便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了。譚美玲心中五味雜陳,眼淚很快涌上眼眶。但是她現在還不能哭,她深呼吸幾次,硬生生把眼淚給憋回去了,卻沒想到轉頭就碰上了陸遙。
譚美玲心中一滯,像是被人狠狠地揪了一把。他長得真的很像浩傑,也難怪怎麼都瞞不住了。
“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啊。”陸遙笑着朝她走過來。
譚美玲僵硬地扯扯嘴角,心中竟然有幾分緊張。
陸遙衝她舉了一下杯子:“多謝任夫人的邀請。”
譚美玲也笑着迴應她:“應該的,你父親在業界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能請到你們陸家的人,是任氏的榮幸。”
“我今天可不是代表陸家來的。”陸遙笑笑。
“哦,是嗎”
陸遙轉過頭來,望着她,眼神意欲不明:“我今天來,是想跟任夫人講一個故事。”
“什麼故事”
“小蝌蚪找媽媽。”
譚美玲一滯,渾身的汗毛都嚇得豎起來了,臉上的表情更是僵硬,面無血色,再精緻的眼妝也無法掩蓋她眸中的驚恐。
陸遙緊盯着她的臉,有她這個表情就已經足夠了。能夠看到她此刻的表情,那麼他今天晚上來得也值得。陸遙心一軟,不忍再折磨她,笑道:“我開玩笑的。任夫人可千萬別當真啊。”
譚美玲尷尬地笑了一下。
“不過任夫人也真是夠大膽的。相信那些謠言,您也不是沒聽過吧,居然還光明正大地邀請我來。”
“任夫人的心態還真是好的,叫人不佩服都不行啊。”陸遙眸光冷冽,說話的時候都無法直視她的眼睛。不管他再怎麼努力,面對她的時候,還是沒有辦法做到波瀾不驚。
跟譚美玲相比,他畢竟還是稚嫩了些。
“不過我還是有個問題,想要請教任夫人。是我從小就非常困惑的一個問題。”陸遙頓了半晌,又道。
“什麼問題”
“爲什麼青蛙一生下小蝌蚪就要離開呢那樣子離開自己的親生骨肉,難道她的心就不會痛嗎”
陸遙問這句話的時候,一直盯着譚美玲的臉。他想從她的臉上看到一絲後悔,難過,和遺憾,哪怕只是一丁點的愧疚。
但是沒有,譚美玲從始到終都很鎮定。
“剛開始可能會,但是過一段時間,就習慣了,直到最後一點感覺都沒有。”
她說得波瀾不驚,但是陸遙卻恨不得伸手掐死她。他的眼睛紅紅的,嘴脣微微顫抖着,似在努力隱忍,直到他能完美地揚起脣,同樣波瀾不驚地回道:“多謝任夫人的解答,我真是受益匪淺。”
譚美玲若無其事地笑了笑,真的就好像只不過是解答了他的一個疑惑一樣。
之後的宴會上,再也沒有見到陸遙。這是他來參加這個晚宴的唯一目的,他已經得到了答案,雖然不是他一直想要的,但是從此以後他再也不會糾結這個問題了。
邵輝正站在桌邊,享用着美味的生蠔,被任青青突然一拽,差點撒了一地。
邵輝微慍,皺眉低吼了一聲:“你幹嘛”
任青青的臉上似有淚痕,表情震怒,拉着他就往外走:“我們走,回家去。”
“怎麼了”邵輝有些不耐煩地問,“說要來的是你,現在突然要走的人也是你,你到底鬧哪樣”
“我說了要回家,這裏,我一刻也待不下去了。”任青青大聲喊了一聲。
周圍好多人都紛紛回過頭來看他們。邵輝這才低下頭,小心翼翼地上前詢問道:“怎麼了到底出什麼事情了,這兒可不是自家客廳啊,你不嫌丟人,我還要臉呢。”
任青青此刻滿腦子都是譚美玲方纔的話,她越想越委屈,眼淚順勢留下,可憐兮兮地拉着邵輝的手:“我不想在這兒了,你帶我走好不好。”
邵輝見任青青哭了,瞬間慌了,手忙腳亂地給她擦着眼淚:“你別哭啊,怎麼好好的就哭了。好好好,我帶你離開,行了嗎真是拿你沒辦法。”
邵輝嘟囔着,嘆了口氣,無奈地拉着任青青的手出了會場。
林峯和任浩銘倚在吧檯邊上,看着任青青哭哭啼啼地離開了,拍了拍任浩銘的肩膀道:“我就說你媽媽是個很角色吧,你姐姐進來還不到半個小時,就被打發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