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在衆大臣眼裏,她在朝會上睡着了。
容嫺“”
她真的只想做個吉祥物,而不想當個昏君。
但現在看來,她這昏君的名頭是沒跑了。
容嫺心中感慨不已,這還真是天有不測風雲呢。
她看向夜枯,撐了撐腦袋,露出一個讓天地爲之失色的笑容,道“郡尉年輕有爲,不知可有心上人”
趙良聽到這話,下意識朝着夜枯看去。
好巧不巧的,夜枯也擡起頭來,不知怎麼的,二人的視線就對上了。
容嫺有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眨巴眨巴眼睛,饒有趣味道“你們這麼默契的,別不是互相鍾情吧”
夜枯和趙良表情一僵,下一瞬臉色都像調色盤一樣變化了起來,那表情就像吞了蒼蠅一樣。
然後,他們齊齊朝着對方呸了一聲,扭過身站着,誰也不看誰,好像多看對方一眼就辣眼睛一樣。
容嫺一句話攻擊了兩個人,見噁心到他們了,她的氣兒就順了。
容嫺站着一邊的容鈺招招手,見他走過來主動蹲下身,容嫺頓了頓,伸手輕輕在他眉心一點。
一道強橫的帶着驚天偉力的劍光竄進了他的眉心,在他眉心處留下一道小巧精緻的劍的印記。
容嫺垂眸看着容鈺那驚訝的表情,身上一瞬間迸發出來的劍氣又陡然消失。
她烏黑的長髮被劍氣拂起輕輕飄蕩了起來,典雅精緻的眉眼緩緩流露出清淡如水的溫和笑意。
她說“這是我贈予你的保命符,修爲在天仙五重以下無人能傷你分毫,若你如今次一樣再次遭遇重創,半死不活”
她淡淡的看着容鈺,神色似萬事隨心而不入心的恬淡“直接回乾京禁足一百年。”
容鈺伸手摸了摸眉心的印記,樂呵呵的傻笑了起來,完全沒有將容嫺說的話放在心上。
有了師尊的這道保命符,他絕不可能再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他相信有師尊在,一旦他遭受致命危機,師尊一定會第一時間出現在他面前保護他。
他乖巧的說道“老師放心,我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她本來嫌棄的眼眸此時卻好像倒映着萬千風景,剔透而溫柔。容嫺的眉眼微微彎起,瀲灩的波光水色是一片欣然的笑意。
“我一直都這麼認爲的。”
容嫺漫不經心的抹去衣袖上的褶皺,眸色幽深宛如古井寒潭,仿若經過了漫長的歲月,走過冰冷的刀刃,又似鋪灑過灼熱的鮮血,被時光沖刷和反覆淘洗,只剩下一片純然的琉璃色。她聲音清淡柔和的說“你若真死了,我會把你埋在乾京的御花園,然後把你的仇人送去畜生道輪迴。”
“當有朝一日我有機會重回小千界時,我會將寒溪的屍骨帶回來與你合葬在一起,讓你們母子團聚。”
容鈺臉色大變,像是一隻被踩了尾巴的貓咪一樣蹦了起來“不,您不能這麼幹。”
容嫺慢吞吞的回道“不,我能。”
雖然這話讓周圍的其他人都臉皮抽了抽,但容嫺聽起來很滿意,她最後說道“柳煕的神魂隨你處置,我不要他活着。”
容鈺將掌心的火球擡到眼前看了看,下意識摸了摸自己有些發涼的胸口,覺得就算老師不說,他也不會繼續讓柳煕活下去。
容嫺瞥了眼站在角落靜悄悄的徐清泓和周琛,沒有再多說什麼。
容嫺身上閃過一道金光,整個人猛然拔高化爲一條千丈巨龍,鑽入雲層消失不見。
乾京皇宮內,議政大殿上。
圍着桌子坐成一圈的丞相和太尉等人擡頭看着上方金色龍椅上睡的香甜的皇帝陛下,臉色有些發黑。
白太尉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表情僵硬道“葉相,到了用午膳的時間了,是否喚陛下起來”
葉文純看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大家都是修士了,不喫飯也死不了,陛下她睡個好久不容易。”
鬱肅插話道“朝政大事有咱們處理就可以了,就讓陛下這些時日任性一些吧。等下次與趙國江國打起來時,國戰與氣運之戰便必須由陛下親上戰場了。”
坐在角落的田中尉一聽到打仗這個字眼,便心情有些不好。他兒子瞞着他偷偷上了戰場,明明是學的孫聖的兵法,偏偏讓他這個老子以爲是儒家的人,還和家裏人合起夥來騙他。
他沒忍住問道“太尉大人可知下次戰爭在何時開啓”
“當然是在趙皇和江皇下不了牀的時候。”
當然,這話不是太尉說的,而是從上方傳來的屬於陛下那清亮又平和的聲音。
田中尉等人立刻擡頭看向龍椅方向,便見到皇帝陛下懶懶的靠在龍椅上,不知何時醒了過來。
容嫺歪了歪身子,調整了一個更加舒坦的姿勢,歪着頭打量了一下文武百官,似笑非笑的說“你們這上朝的姿態倒是千奇百怪,站着的、坐着的、靠着的都有。”
她很理直氣壯的朝着諫大夫說道“今兒怎麼不見孔大人彈劾誰呢”
孔十三板着一張棺材臉,直愣愣的說道“上行下效,畢竟大殿中還有躺着的。”
話音落下,衆人都一臉我敬你是條好漢的神情看着孔十三,畢竟不是誰都有勇氣敢當面諷刺陛下,陛下可是最會斤斤計較,最小心眼的人了。
上方,容嫺輕嘆了口氣,似模似樣的說道“比不上孔大人在家跪祠堂。”
孔十三表情瞬間龜裂,陛下怎麼知道他家裏發生的事情
他的目光不經意間看到大殿角落裏站着的一身身着青鳥服的蘇玄,深吸一口氣,強忍着彈劾探看司以權謀私、禍亂天下的衝動。
現在各國氣氛緊張,探子無孔不入,探看司是正需要存在的時候,爲了國家大義,他只能捏着鼻子任由探看司的人進出他的府邸猶如無人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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