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女神她只想睡我 >32.她也會害怕啊
    張大偉出軌的對象是他們律所兩個月前招的文員,叫陳燦,外地人,22歲。麗江柏林那套房子是張大偉一個月前買的,登記在陳燦名下。按時間算,倆人幾乎是陳燦一進來就看對眼了。

    律所所有人都知道。

    大概有人看不下去了,給蘇文默發了匿名短信。

    “賤三兒狗男女”蘇文默聽着韋一查到的信息,氣的渾身發抖。

    那天那三兒柔弱無骨的在張大偉懷裏哭成淚人,喊着身上哪兒哪兒都疼,堅持要住院,張大偉心疼的臉都白了,要在醫院陪她。

    蘇文默氣不過,也住進了醫院。韋一給她辦了單人房。

    她在醫院住了三天,張大偉只發過一條短信,大意是,離婚,他淨身出戶,妙兒歸蘇文默。之後再沒出現過。

    三十多歲的男人,突然就鬼迷心竅了,好好的生活都不要了。他大概忘了,蘇文默和他在一起的時候,還不到22歲。

    你看,愛你的時候你是寶貝,不愛你的時候,無情的讓人齒寒。

    韋一看着病牀上埋在膝蓋上抽泣的女人,還覺得不真實。

    張大偉出軌了,那個說會一輩子對文默好的男人,現在連妙兒都不要了。

    那個圓臉大眼仗義溫暖大大咧咧隨時在笑的女人,居然能流這麼多眼淚。

    蘇文默在她眼裏,一直都是小公主。小時候,爸爸是老師,蘇爸是校長,她爸還騎自行車送她上學的時候,蘇文默就穿着紅裙子黑靴子從黑汽車上下來,別的小朋友在老街上瘋鬧的時候,她就被蘇媽帶着去上鋼琴課。她成績一般,性格迷糊,容易相信人,好在運氣一直不錯,吊車尾上了個不錯的大學,後來談戀愛結婚生子,每一步都走的很順利。

    前段時間還計劃要二胎的女人,現在被生活甩了這麼響亮的一個耳光。

    韋一別過臉去,食指揩掉流出的眼淚。

    “我不會離婚的,我要拖死他們這對狗男女想過好日子,除非我死”蘇文默擡起頭,咬着牙關。

    離婚吧三個字在韋一脣邊打轉,沒有說出來,“如果你需要工作,我可以安排,或者你可以開店,做你喜歡的事。”

    “一一,”,蘇文默攥住韋一的手,祈求般,“我想到離婚後我要一個人帶妙兒,以後的人生我要一個人去面對,我覺得好害怕,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還有我啊,”,韋一反握住閨密的手,“不管你以後遇到什麼困難,我都會在的。”

    韋一沒有明說,但是意思很明顯了。

    蘇文默咬着下脣,“你不可能陪我一輩子的,你有尹書昊了,你們有自己的生活,你不可能永遠都在的。”

    爲什麼會提到尹書昊,“我和他只是暫時的。”等他出差回來

    兩個思維完全不同的女人,在這件事上註定不可能達成一致。

    韋一能做的,就是儘量照顧好她和妙兒。臨走前跟蘇文默的護工再三確認,如果有一男一女來找麻煩,馬上報警。

    從病房出來等電梯。

    “叮”的一聲門打開,韋一看到親密相挽的兩個人,張大偉低頭笑眯眯的,那女孩跟沒骨頭似的掛在他身上。

    看到韋一的瞬間,張大偉像見了鬼似的快速的按關門鍵,逃命般的。

    韋一冷笑。

    他大概忘記自己還有個六歲的女兒了吧。

    這幾天妙兒她在接送,她按照蘇文默的說法告訴她爸媽一起出差去了。妙兒喫飯上學都很乖,就是每天晚上睡前要爸爸媽媽,有時候能哭半個小時,哭的她快崩潰。

    尹書昊在視頻裏哄過一次,收效甚微。

    去學校接了妙兒,帶她在外面吃了牛排,又帶她看了一場動畫片,回來的路上,妙兒在車上睡着了。

    韋一鬆了一口氣。

    生活它永遠不會放棄捶你。

    它最喜歡在你已經雞飛狗跳的時候跳出來,補上一刀。

    韋一早上手忙腳亂送完妙兒去上學,是真的手忙腳亂了。

    只是多了一個孩子而已,就打亂了她所有的習慣。

    在公司簽完堆積的文件就急着去醫院,在電梯裏接到東城法院的電話,通知她立刻過去參加庭審。

    韋一在車上看到法院門前拉的紅色橫幅。

    呵。

    她跟蘇文默真是難姐難妹了。

    “法院不作爲官商相護老百姓申訴無門”

    法院外面圍滿了了人,王麗雅正憤慨激昂的跟圍觀羣衆說着什麼,她前面還有攝像機。

    攝像機,等着她啊。

     如果她現身,王麗雅一定會以正義者的姿態,煽動人羣討伐她。

    她應該會上電視,或者成爲某個熱門視頻的女主角。官商相護,有錢女人,虐待老人,每一個都是爆點。

    她應該會被人肉出來,她的公司,她的家,她的爸爸。對比她們的居無定所,她的有錢成了罪惡。

    她可能會紅到以後談生意的時候,她所做的一切努力到了甲方那裏都可能化成一句“連自己的親媽都不管,這種人我不放心。”

    王麗雅回來了,變本加厲。

    可能還找了“高人”指點,知道哪裏是她的軟肋。

    韋一第一次有了心力交瘁的感覺。

    生命中的那些委屈,全數襲來。

    爸爸出事那年,家裏的親戚朋友都避她如瘟疫。她那時候並不懂媽媽對她做了什麼,爸爸走了後她以爲媽媽會是她全部的依靠。可是媽媽不回家,也不上班,她找不到媽媽,小小的她在店門口等到半夜,再一個人哭着回家。

    如果不是蘇文默求她父母把她接回家,供她讀書,大概她現在,也在底層掙扎吧。

    韋一咬住手背,哭的無聲無息。

    這就是她的媽媽啊。爲了從她這裏得些好處,不惜掐住她的脖子。

    就算對她早沒有任何期待了,她還是會難過啊。

    也會害怕啊。

    兩次才輸對手機密碼。

    “爸爸。”韋一食指指腹抹掉眼淚,對着電話笑着。

    “我一直都很厲害對吧。”眼淚越流越多,卻是在笑着。

    “要是哪一天,我太沒用了,把公司弄沒了,爸爸不會怪我的對吧。”

    韋常遠當時正在跟蘇爸下棋,蘇爸走錯一招,正肅着臉要悔棋。聽到韋一這句話,韋常遠放下手裏的棋子。

    “一一。”

    “如果太辛苦,就不要撐了。”

    “你給爸爸的錢爸爸都攢着,就算你不工作了,也夠我們生活了。”

    “這裏永遠都是你的家。”

    “一一。”

    “你一直都是爸爸的驕傲。”

    蘇爸在對面催着,納悶剛纔還笑呵呵的老頭,怎麼突然就紅了眼眶。

    所有的委屈,就這樣瓦解了。掛了電話,韋一單手捂着臉,肩膀抽動。

    會議室內,一身法檢制服的中年男人坐在會議桌最上方,臉色極黑。

    會議桌邊的其他人都低着頭,大氣都不敢出。

    整個會議室鴉雀無聲。

    男人突然撿起手邊的玻璃杯砸到牆上,尖銳的響聲劃破了這安靜。聲音怒極,“當事人怎麼還沒來到底是個什麼人藐視法律無法無天”

    “記者是哪個媒體的報社還是電臺給他們領導打電話”

    “影響到今年的文明單位評選,明年你們都出去掃街去”

    “辦公室的人呢張波給媒體打電話”

    幾聲吼下來,會議室裏的空氣都凝滯了。

    被點名的男人擦了擦額角的細汗,小聲道,“楊院,不知道是哪個臺的,機子上沒有標誌,問了也不說,不像是本地媒體。”

    那男人更怒了,對着桌子猛拍一掌,“不是本地媒體你們就沒辦法了”

    “馬上準備庭審,讓那些記者旁聽,讓他們看看,我們到底作爲不作爲”

    “當事人信息給我,我親自打給他”

    一個小姑娘跑上去把手上薄薄的a4紙工工正正擺到院長面前,還偷偷吁氣。

    燙手山芋終於扔出去了。

    中年男人冷眼掃過面前的紙,還是個女的他揚脣冷笑,快速在手機裏輸入號碼。

    靈光乍現。

    撥出去的瞬間他急忙掛斷,擡眼掃了一遍在座的人,最後停住,“張波,到我辦公室來。”

    怒火滔天的男人一走,會議室裏其他人才覺得能呼吸了。

    跟在院長身後進門的中年男人輕輕關了門,站在門後,看着院長在桌子上急切的翻着。

    “毓章省長的公子讓我們留意的那個訴訟人信息你還記得嗎”

    男人擦了擦汗,搖頭。

    楊院倒抽一口氣,食指指着他,最後挫敗的放下,“一點覺悟都沒有”

    拉開抽屜,他看到自己工工整整手寫的一排字。

    “你出去。把門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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