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谷笑得有點僵:“我以前也這樣的”
“大概是”韓琛捋了捋頭髮, 不在意地道:“那不重要。”
一對瑪瑙黑的琉璃袖釦,將黑底綠羽毛的花襯衫提升了不止一檔格調,窄腿褲裹出窄腰大長腿,什麼都不需做, 光光站着, 整個房間就好像被他的氣息填滿了。
沒人能忽視他。
這是一個存在感極強的男人。
不過繞着工作室走了一圈, 就勾得人心浮動,除了那些正在做直播對外界一無所知的女主播,工作室大部分性別爲“雌”的女性都忍不住臉紅心跳, 像撞見了人形。
江溪稱之爲:騷氣。
她皺着眉頭往後又退了退,試圖遠離這渾身上下都散發着侵略感的男人, 這讓她感到生理性不適。
檢測到宿主周圍的荷爾蒙和多巴胺含量在短時間內急遽攀高, 建議宿主靠近激發源, 對阿心有好處。
江溪很確定自己心如止水。
不是宿主, 是宿主周圍的雌性。
不去。
江溪不想病發。
盧皓如臨大敵地看着眼前男人, 學校那些前後向江溪表示好感的小男生他不在意, 這個男人卻讓他感覺到了巨大的威脅。
韓琛饒有興趣地看着這個鬥雞似的少年:“胖子, 這你誰”
“我外甥。”
唐谷滿臉掙扎, 見江溪還安靜如雞地站在人羣后面沒走, 又瞥了眼韓琛, 想着有這麼個人形荷爾蒙擋前邊,江溪應該看不上自己外甥
畢竟他見過的女人裏, 就沒幾個能抗拒得了韓公子的。
之前的顧慮一放, 又覺得沒什麼不行了。
“小溪啊, ”唐胖子彌勒佛似的笑着,“要不咱們一塊再進去談談合約韓哥,我讓果果出來陪你一會。”
正要叫人,韓琛搖了搖手指:“就那錐子精別,您老還自己留着,我可消受不起。”
唐谷訕訕閉嘴。
說起這韓琛,打小在皇根底下長大,根正苗紅,連國家元老牆上都還掛着他親爺爺的巨幅照片,時常還能在華聞聯播上看到他父親那張臉,偏偏生了一身的反骨,不肯隨父輩願望從政,反倒踏上了從商的路子。
人要是腦子好,做什麼都比別人強。
沒畢業就搗鼓出了一家遊戲公司,拉着華大一幫子人搞研發,手遊、端遊一把抓,如今已經佔據了遊戲行業的大半壁江山,壓得其他家在夾縫裏苟延殘喘。
可韓琛天生就是好玩的命,遊戲公司玩厭了,一畢業就丟給職業經理人打理,自己搗鼓了家影視公司,如今也正欣欣向榮,往四巨頭邁進。
現年多少歲來着
二十五。
他比人多了三歲,卻還得管人叫哥。
唐谷這一聲哥是叫得心甘情願,見韓琛對自家公司的美人興趣不大,恐怕是無聊纔來走一圈,就指定盧皓了:“皓皓啊,你陪着韓哥走一圈,小舅有點事跟江小姐談。”
盧皓瞥了一眼江溪,很想跟進去,可又不想韓琛出現在江溪視線,斟酌再三,彆彆扭扭地應了。
韓琛支着下頷,無可無不可。
這人生來一副含情目,朝江溪一挑:“小天使,拜拜。”
江溪捂着胳膊進去,紅疹子好半天才下去。
盧皓不喜歡他輕佻的口氣,轉過頭沒搭理。
有個性。
韓琛吹了聲口哨,手插兜裏,這男人一副好骨架,花襯衫也穿得矜貴風流,盧皓不自覺瞥了下他手上的星空表:“真貨”
09年摩納哥拍賣的百達翡麗星空腕錶,全球唯一限量510x,當時被一行銀行行長以八千萬天價拍走。
“你說呢”
“假的。”盧皓又忍不住看了眼,錶帶有點磨損,錶盤的星空一眼看去,漂亮極了。
韓琛靠在牆上不走了,長腿一支,見這小青年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一股子老陳醋打翻的酸味,嘴角一翹,生出了惡趣味:“小子,你這性子不磨一磨,哪兒降得住那麼有主意的小姑娘”
“你才見過人幾面,就知道了”
韓琛居高臨下地瞥他一眼,這眼神帶着天然的從上而下的蔑視。
盧皓薄薄的少年自尊好像被那無形的眼神刺穿了。
一股子悶氣上來,攥緊了拳頭要反駁,卻見這姓韓的男人無所謂地擺了擺手,“給你舅舅帶句話,晚上我在遇見等他喝酒。”
人已經頭也不回地出了門。
電梯門口一個渾身上下都透着“精英範兒”的男人一見到那姓韓的,立刻畢恭畢敬地彎腰,而後跟了進去。
盧皓踢了下牆。
怎麼哪哪都有人說他跟小溪不合適
江溪在裏面迅速敲定了合約,除了簽約換作真實信息,其他條款維持不變。
簽完,唐谷站了會,白皮面帶着微微的發窘,半天才道:
“我那外甥,如果你不喜歡的話,儘早讓他死心。”
這是他一個做舅舅的誠懇請託,而不是做老闆的要求。
“我會的。”
江溪頷首,她揚了揚合約,眼睛再次眯成了一彎月牙兒,頓時柔和了硬朗的氣質:“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握手,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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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皓眼巴巴地等在門外,見她出來迎了上去:“小溪,我送你回去。”
“不了。”
江溪冷淡道:“我叫了車。”
盧皓勉強自己笑了笑:“那你路上小心。”
“好,再見。”
江溪告別得很乾脆,甚至對唐谷比盧皓更熱情,嘴角彎了彎:“老闆再見。”
眼見人都走遠了,外甥還眼巴巴瞅着不肯放,唐谷忍不住拍了拍他肩膀:“皓皓”他能毒舌對着外甥又發不出來,只覺得一向意氣風發的少年看着有點可憐。
盧皓這才低了聲:“姓韓的跟你說,在遇見等你喝酒。”
“那人,到底是什麼人”
唐谷嘆了口氣:“反正是咱們這層面夠不到的。他要來,你就好好接着;不來,咱們也自個兒樂着。”那人的性子,一時一會兒,沒人摸得透。
“走,帶你去喝酒。”
江溪回到家時,江父和江母眼巴巴地幹杵在樓道里等,她不免怨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