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本該死去的人

    冬青還真的捏了捏她的手腕,篤定道:“就是瘦了,葉念墨把你養得太糟糕。”

    “什麼養得太糟糕,我是山羊嗎要當寵物我也要當老虎。”

    “當什麼老虎,我覺得你更像貓咪,還是隻時刻炸毛,失眠的貓咪。”

    丁依依作勢撲過去要去抓她,後者笑着認輸,“好好好,你想當什麼就是什麼,好不好”

    “這才纔不多。”心滿意足坐回原位,額頭卻被輕輕彈了一下。

    “趕快回去睡覺,太晚睡了對皮膚不好,很容易老得快,而且第二天精神也會不好,等成了老女人,葉念墨就不要你了。”

    “好嘛。”丁依依捂着額頭起身,“要不要說得那麼絕情,剛纔說的話我一句都沒聽到。”

    “是是是,”冬青輕推肩膀,把人送到電梯,“晚安。”

    “晚安,你也早點睡。”

    電梯門合上往上走,他沒有立即離開,而是等電梯停到對方所住的樓層後停住。他按下一樓,耐心的等待着。

    電梯又到一樓,廂門打開,裏面空空如也。他苦笑,想着剛纔心裏居然有一個接近妄想的想法,打開廂門的一刻,她會站在那裏微笑。

    看來還是認不清現實啊,他搖搖頭往大廳走,忽而低聲笑說一句,“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不要你,我也會堅定站在你身邊。”

    韓警官被殺害的案子沒有在公衆視野裏曝光,但是警方勢力卻沒有減緩對葉念墨的搜索,冬青從中借力,終於讓上頭鬆口,如果真的能夠找到韓警官只是受傷的真實情況,那葉念墨自然就沒事了。

    劉強也發回消息,醫院住院部光是在住的病房就好一百多間,要從中找到一個被刻意隱藏起來的人有難度。並且醫院內監控攝像頭太多,他們不能做得太明顯。

    葉念墨道:“既然對方有意願要躲起來,只好讓他自己出現了。”

    深夜,身形高大的男人弓着身子,頭戴鴨舌帽從醫院大樓裏走出來,直徑打車離開,三個小時候纔回來,這一切都悄無聲息的被錄下來。

    海關辦公室,董春生剛開完會,將辦公室門鎖好,這才坐下,開了電腦,將那些人傳給他的視頻打開。

    看到從醫院住院部走出來的男人,他罵了一句,“真是沉不住氣,讓他好好養傷,這個時候亂跑出來做什麼”

    手機在這時候忽然響起,一個陌生號碼,他看了以後卻立刻接起,“你好。”

    “那些人究竟是什麼來頭,這件事已經徹底被搞砸了。”

    董春生急忙解釋,“我已經盡力了,你看每一件事我都是按照組織下達的命令認真去做,不過這還真的怪不了我,這半路一直殺出程咬金,我也沒辦法不是,之前那個和極樂世界有關的女人也交給組織了,我是有很認真在做事。”

    對方沉默了一會,“那個女人是假的,對我們沒有用,還有看好那個男人,不要讓他再亂跑。”

    掛了電話,他重重嘆了口氣,把視頻從桌面上刪除,又去電腦回收站把視頻徹底利用軟件粉碎掉,這才起身。

    把門鎖開了,他繞到檔案牆,找到自己要的資料開始處理工作,還沒十分鐘就處理不下去了,索性拿出電話,“伢子和你聯繫了沒有。”

    “沒有,我天天等着,他也不見回來,都是你出的什麼餿主意,說什麼把他關着纔不會被那些人發現,說不定從第一步就走錯了,當年就不應該答應你,讓你把他送到加拿大那麼遠”

    電話裏,婦人越說越是難過,沒說幾句就又哭又鬧。

    董春生也煩得不行,“十幾年都沒出過錯,這一次我怎麼會知道,再者說,要是讓別人知道我有一個兒子,而且是外國國籍,那些事就包不住了,你自己想想,哪個更加嚴重”

    婦人的哭聲小了很多,抽抽搭搭的,“一開始就是錯的,現在也收不回來了,算了就這樣吧,我也不指望什麼了,只希望他好好的。”

    董春生又安慰了幾句,這才掛下電話,從大抽屜裏拿了鑰匙,彎腰湊到桌子下最小的櫃子,把鎖打開,從裏面抽出一張相框。

    相框裏面不是照片,而是一張綠底的出生證明,將相框打開,取出出生證明。

    紙張雖然保存得很好,但是邊緣已經有點翹起,紙張顏色也有些泛黃。

    紙張每一寸地方,他都仔仔細細撫摸過不下千字,爲了萬無一失,他連孩子一張照片都不敢留,獨自看了好久,直到下屬敲門,他才急忙把證件放好鎖起來。

    晚上,一輛老舊的現代車停在醫院門口,董春生下車,

    又往四周看了看,確定沒有人後才匆匆往醫院裏走。

    醫院裏護士形色匆匆,也沒有人過多關注一箇中年人要去哪裏。他一路都腳步匆匆。

    普通病房裏,見到他,牀上的男人有些詫異,“現在十點了吧,董先生這時候來”

    董春生從鼻子出了口氣,不過還是壓下心裏的不滿,“雖然你肩膀中彈沒有傷到要害,不過還是要多休息比較好,不要到處亂跑。”

    “到處亂跑我每天都待在牀上,想着趕緊把傷勢養好儘快歸隊。”

    還在說謊,現在的年輕人怎麼都這麼沒擔當,董春生見他不承認,也沒有多說。

    “對了,董先生,多謝你的關心,我妻子還特地打電話來,說單位還有您都很照顧他們。”

    董春生敷衍道:“沒什麼,畢竟這次和協會也有關係,偷帖子的人已經抓到了,目前已經移交給韓方。”

    “已經抓到了,那葉先生是清白的”

    “看你們聊得不錯。”

    門口忽然響起的聲音讓房間裏的兩個人均是一驚,董春生立刻轉身,“你是誰”

    劉強轉着車鑰匙,董春生一摸口袋,裏面空空如也,什麼時候被掏的也不知道。

    “我們少爺請您走一趟,”他看向牀上的人,擺擺手,立刻有兩名壯漢出現在門口,“至於韓警官,您請放心,我們這邊的人會好好保護他的。”

    董春生還以爲會被帶去偏遠的地方,沒想到對方大咧咧的把車子停在酒店門前,劉強看着對方一臉謹慎的樣子,笑了,“董先生您放心,我們是正經做生意的,不搞那些花花腸子。”

    酒店自帶的咖啡廳空無一人,傑森看見自家老爸被帶進來,先是一愣,隨後不屑一顧的撇開視線。

    “你小子怎麼會在這裏,”董春生見他和葉家的人待在一起,氣得不行,“胡鬧真是胡鬧,現在立刻給我回新西蘭或者加拿大”

    傑森冷笑,“從小到大你都沒有管過我,現在還想當爸爸,你覺得我會聽你的”他故意氣對方,“總之我現在就是站在葉家這一方,就是和你對着幹。”

    董春生氣得不行,胸膛劇烈浮動,抖着嘴脣半天都沒說出話來。

    “董先生,我們可以好好談談。”葉念墨看向後者,本來還氣焰囂張的人立刻像焉了的茄子。

    董春生聲音冷硬,“和你們沒什麼好說的。”

    “那就以你將大量資產轉移國外作爲切入點開始說起好了。”葉念墨換了個坐姿,“我有大把時間可以等您想說的說後再說。”

    董春生知道事情瞞不過,自家兒子都已經向着對方,他再怎麼隱瞞也沒有用。

    “沒有錯,那些是我貪污的款項。我是農村走出來的,從小生活很苦,也發誓要讓我的後代過上最好的生活。好不容易到海關隊伍裏,我發現只要貪污,就會有被抓的風險,紙是包不住火的。

    所以老婆一懷上孩子我就讓她去加拿大,孩子出生後就落戶在這裏,這些年一直沒敢去見他,把所有能刮到的錢都轉到他名下,以後就算我的事情敗露了,他也絕對不會被發現,那些錢也足夠他用上一輩子的了。”

    這個結局讓葉念墨感覺到意外,傑森早就已經說不出話來,“你騙人,明明心裏根本沒我,就不想我出生。”

    “如果心裏沒你,怎麼會把錢全部轉到你名下,你還真的相信我所說的,只把你當存錢機器,孩子,你爲什麼要回來啊”

    傑森說不出話,只好怔怔的求助於葉念墨,他的心很亂,從小記恨的對象忽然道出這種隱情,他需要時間消化。

    把傑森打發走,葉念墨道:“現在我們可以來接着討論下一件事了。”

    董春生臉色立刻變了,神情冰冷,“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那好,我就幫董先生回憶。”葉念墨娓娓道來,“這次事件是韓方一手策劃,而你暗中配合,展會,後面韓警官中彈都是按照設定好的計劃來執行。我能確定你們的目的是想趁亂做事,那麼你們想做什麼”聲音停頓,“是不是和收購國內藥草這件事有關”

    董春生詫異的神情變相在證明他的推斷沒有錯,但是對方顯然還在硬抗,“隨便你怎麼說,我都不知道。”

    “董先生,”葉念墨施壓,“你這是在賣國,知道嗎”

    “不是我做的這一切正是不想和她們同流合污鬧出這些事的目的不是趁亂想做事,而是要阻止她們下手”

    董春生抿着脣起身,“不用再套我的話了,你最好也不要往深處查,知道越多對你越沒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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