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烈趕忙起身過去扶住她,“餓了”

    羅翠微沒應他,只是垂眸撫了撫尚未顯懷的肚子,頭也不擡地指着雲烈,喃喃道,“孩子,這是你叔,你”

    這話猶如晴天一個霹靂,雲烈實在忍不下,果斷以指挑起她的下巴,以吻封了她的口。

    雖他心猿意馬,卻還能惦記着妻子有孕不能“胡來”的醫囑,便也剋制着沒敢太過分。

    “胡說八道什麼”他低頭以額角抵着她的,戀戀不捨地盯着那潤澤泛紅的脣,“這話是能亂教的”

    羅翠微仰臉投給他幽幽的一瞥,“我瞧着你不高興要這傢伙,索性就讓你給人當叔,這樣大家都不爲難。”

    “大家是誰”雲烈被冤枉得快要兩眼發黑,哭笑不得,“我是做了什麼讓你覺得我不高興了”

    羅翠微落寞地哼了一聲,抿脣撇開頭不說話。

    “誒誒誒,這事必須說清楚,”雲烈輕輕捏着她的下巴,將她的頭轉回來,“昭王殿下拒絕蒙此不白之冤。”

    幸虧先前夏侯綾曾提醒過,說這傢伙最近脾氣不穩,否則他這會兒大概已被慪到吐血了。

    羅翠微再度冷哼,眼神逐漸變成氣呼呼的模樣,“昨夜,我告訴你我有孕之後,你沒有任何高興的表現,倒頭又睡了。”

    這口氣像是攢了一夜,此刻再提起,她幾乎是咬牙切齒,說話間每停一回,便要拿手指在他心口戳上兩下泄憤。

    “昨夜我累傻了,以爲是在做夢,其實我特別高興,”雲烈訕訕地以舌抵了抵腮幫子,滿眼寫着求饒,“吶,你看我誠懇的眼神。”

    這事是他理虧,卻也情有可原,對吧

    “那今早的事又怎麼說”羅翠微眨了眨眼,放過昨夜的舊賬,又開始翻今早的新賬,“你眼見着我吐得跟鬼似的,卻不管我,之後還跑得不見人影,分明就是嫌棄着躲我”

    說着說着,她像是當真有些惱了,照着他的小腿輕踹一腳,“你還是當叔去吧,就這麼說定了”

    說完轉頭就要走。

    雲烈從背後一把抱住她,哭笑不得地在她耳廓上輕咬了一口,“誰跟你說定了你這始亂終棄的藉口倒是新穎得很嘛。”

    見她回頭瞪向自己,雲烈連忙賠笑,耐心解釋道,“先時我是太驚訝,又不知該做什麼,見陶音和夏侯都過來了,就沒上去添亂。之後我叫宋玖元來談了些事,方纔正想着去找你一道喫飯。”

    聽他說完,羅翠微默了片刻,才點頭斂了淡淡慍色,算是接受了他的解釋。

    之後,她垂下輕顫的眼睫,似是在思索什麼。

    雲烈怕多說多錯,喉頭滾了好幾滾,到底沒敢貿然吱聲。

    他提心吊膽等了好半晌後,羅翠微才重新擡起眼,以格外嚴肅的目光在他面上逡巡片刻。

    “你是不是覺得,我其實就是在無理取鬧、作天作地”她語氣鄭重地問道。

    一冷靜下來,她就覺得自己這樣實在很討厭,鬧不懂衝他撒的哪門子邪火。

    她想向他致歉,心中卻又有小小別扭,一時竟開不了口。

    畢竟她也無法解釋,自己近來爲何會像吃錯藥似的喜怒無常。

    雲烈不知她心中的千迴百轉,只是立刻敏銳地意識到,這個問題的答案,不僅會決定他是孩子的叔,還是孩子的父王,或許還會決定他夜裏能不能回寢房上榻。

    於是毫不猶豫地搖頭,片刻也未怠慢,“我沒這麼想。”

    “哦,那喫飯去吧。”

    羅翠微無比自厭地扁了扁嘴,舉步走在了前頭,一雙手背在身後,牢牢牽着他的大掌。

    涉險過關的雲烈偷偷鬆了口大氣,調整着自己的步幅,儘量保證自己始終被她牽在身後。

    望着那雙牽着自己的皙白小手,他眼底流露出無奈又縱容的淺笑。

    這場面,可真像遛什麼似的。

    他能怎麼辦呢當然是慣着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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