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們要互相虧欠 >第五十四章不配
    房間裏的暖氣已經開的很足,可是躺在牀上的女子依舊瑟瑟發抖着,女管家已經替她換了一身被冷汗打溼的衣服,再一觸到她的脖頸處又是滿是冷汗。饒是個不相干的人,都會覺得江先生是不是做的太過了些,怎麼說這到底也只是一個瘦弱的女人而已誰都不知道江先生和蘇小姐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在這間別墅裏的人也沒有誰敢去打聽這件事情,都只能安分守己做着自己的事,而唯一確定的就是,江先生對她並不一般。不一般有不一般的意思,或者是愛,或者是恨。亦或是又愛又恨。奈何江先生又是一個容易把情感藏得很深的人,任誰也看不透到底是什麼。到底是佔有慾,還是什麼女管家又將蘇懷染稍稍扶起,在她耳邊輕聲哄着:“蘇小姐,把藥喫下去再睡。”發燒的人不會在很短時間內就睡的很死,全身的焦灼和無力感會難受地根本睡不着,她努力就這那水杯嚥下了那顆藥,卻沒多久胃裏一陣翻涌腳步虛浮着跑去廁所吐了個乾淨。女管家跟在她身後,看着她那瘦削的肩膀不時抽動,一時間心裏竟然百般滋味。女管家用熱毛巾替她擦了擦臉,隨後扶着她慢慢回到牀上,只能轉身再把空調的溫度調高些,小聲安慰着說:“蘇小姐,好好睡一覺,等明天一覺醒來就什麼都好了。”蘇懷染緊抓着被子,雙目微合,把半張臉都埋進了被子裏。還是不太願意把脆弱展示在別人面前,除非是已經到了自己真的撐不住的時刻。女管家把房間內的燈關上,只留下一盞柔和的睡眠燈,繼而轉身走了出去留下一室安靜。主臥和書房之間其實沒差幾步路,她知道,此時書房的燈也一定是亮着的。想起剛纔在樓下,女管家就見他們兩人彷彿是起了什麼爭執,可看上去又並不像,江先生從始至終都沒有理會蘇小姐,卻好像聽到了什麼話帶着怒氣轉身離去。而她立刻上前慢慢地扶起蘇懷染,只覺得那雙手冰冷的異常。她在江潯安身後焦急的大聲喊:“江先生,蘇小姐昏倒了”那一刻,她看不清江先生是什麼表情,只見他的背影有些僵硬,可是僅僅像是過了一瞬的時間他又大步向這邊走來。當他抱起她的那一刻,眉宇之間透露出來的神情是緊張,是焦慮。很少見的一種情緒,本不該是屬於江潯安的情緒,卻真真實實的出現在他的臉上。其實這才應該像是一個正常人,這纔算是擁有常人應該有的情緒,而不是一個身處高位不食人間煙火的神。雲城十年一遇的大雪天,氣象臺都已經發布了暴雪預警,夜晚的公路上幾乎也沒什麼人,只有雪靜悄悄往下落着。而這天晚上,顧豫澤見了一個人。不說仇人見面分外眼紅,至少這兩個男人誰都看不順眼對方。茶莊的隱蔽性很好,尤其是這個時間點,基本上也沒什麼人。顧豫澤恨江潯安,也是自己心裏的那份不甘,說奪妻之仇的話倒也是重了些,畢竟在把蘇懷染送出去這件事情,也是他自己一手促成的。倘若非要說個最恨,那大概也只是因爲恨他的妻子始終沒有忘記過這麼一個男人。一個比他優秀了太多倍並且遙不可及的男人。而江潯安對顧豫澤一向都是看不起,三年前他知道蘇懷染嫁了人,卻並沒有去調查對方的身份,直到後來他發現她的婚姻如同枯木。“顧總最近很意氣風發,接連做了幾個大案子,還沒來得及恭喜你。”江潯安慢條斯理說着客套的話,可那眼底深處的薄涼如同外面的雪子一般。“顧氏再怎麼樣也比不上江先生,見笑了。”明人本該不說暗話,可這兩個人坐在一起,卻少不了互相打探。侍者替兩人斟上茶,隨後退出包廂,把這空間留給這兩人。也是顧豫澤先沉不住氣,“江先生有話直說吧,畢竟這種天約我出來應該也不會是爲了單獨的喝茶。”話至此,江潯安的眉眼間生出幾分犀利來,開門見山道:“市建的那個案子,換你一張離婚協議,顧總覺得這個買賣如何”前陣子各家公司爲了這個案子爭的頭破血流,一旦拿下來那就不是單單利潤上的問題,以後在各方面都是達到一個更上層樓的效果,可這麼一個好機會,現如今就像天上掉下來的餡餅正好砸在他的腳邊。只是明顯帶着羞辱的成分在裏面。“江先生,不要欺人太甚。”顧

    >>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豫澤尚能維持着理智,只是言語之間聽着怎麼都像是一幅咬牙切齒地意味。“你連發妻都能送,現在只是差一張離婚協議罷了,很划算的買賣。”江潯安冷着面前的人,尤其是那雙深邃的眼睛,彷彿能看穿人心裏似的,有種讓人反感的篤定,像是什麼事情都是他早在他的預想範圍內。顧豫澤冷冷一笑,“實不相瞞,這是我覺得做的最錯的一件事情。”這話他一點沒有誇大其詞的成分,並且是隨着時間過得越長,他越是後悔當初做的那個決定。當時爲了公司資金鍊的問題愁的一籌莫展,也是突然間,江潯安的祕書找到他,一個絕佳的機遇擺在他面前,唯一的條件就只是蘇懷染。那時候他應該就要知道里面一定會有別的原因,只可惜面對着或許會破產的危機關頭,他選擇了眼前的利益。他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也低估了自己對蘇懷染的在乎程度。他以爲那不過是個不愛他的女人罷了,只要公司保得住,以後會有很多這樣的人,爲什麼一定要要固執的守着那一個女人,並且還是心裏裝着別人只是後來的那些空寂寒冷的夜晚,才讓他知曉原來有她和沒她是有區別的。嫋嫋茶煙迷幻了人的眼睛,江潯安的嗓音透着三分薄涼七分譏誚,“顧總,這世上並沒有後悔藥。”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往往是最刺人心。顧豫澤沉默了半晌,他擡眸看着面前這個總是勝券在握的男人,反問道:“江先生可知道,我認識我太太是在什麼時候”江潯安搖頭,卻沒有阻止他往下說的意思。“她和別人有過一個孩子,而那一次我姐陪着她去醫院做掉了,當時我在想,到底是誰讓她受這樣大的罪過,如果是我一定不會這樣。可是很遺憾,我沒做到這一點。”江潯安的視線看似漫不經心看着某個虛無的點上,可眸底深處早就已經凝結成冰。顧豫澤停頓了片刻毫不示弱的迎上江潯安的目光,彷彿像是找到了某個缺口,能從其中翻出很多不爲人知的情緒。“我感謝您當初救了我的公司,可是對於小染,我不配,江先生,您也不配。”說完之後,顧豫澤也沒在這多留,起身離開這個地方。走至大門處,門童取了顧豫澤的傘,並微笑着提醒一句路上注意安全。他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明明是很陰沉暗沉的夜晚,卻因爲這滿地的白雪而顯得明亮異常。倘若,倘若先前他也這樣拒絕江潯安。那他和小染是不是就不會走到這一步了今晚他追上去問她,“你恨我嗎”可她卻說,“沒有你,我活不到現在。”可這是恩情,卻不是愛情。顧豫澤突然想,那麼多的人因爲愛情而在一起,最後因爲各種各樣的事情沒辦法融合成親人般的相處模式,而他卻是很典型的身在福中不知福她說,“豫澤,我想過要對你很好很好,也一直都是這麼做,但我們之間好像就差了那麼一點點的緣分。”走出茶莊的時候顧豫澤才自嘲的認同了一件事情,男人的骨子裏還真是賤。漫天大雪,雪地上的印子也很快被新的落雪所覆蓋住,就像那些過往的祕密一般不會有人再知道。江潯安一個人坐在包廂裏很久很久,迴避了那麼久的一件事情,如今又被人鮮血淋漓的掀開,並且還是通過一個旁人聽到關於那個孩子的隻言片語。每每思及此,他差一點被軟化下來的心又會再一次變得冷硬。到底要狠絕成什麼地步,才能去親手做掉那個孩子,對她而言那場感情只是玩弄或是遊戲今天晚上出來是顧源親自開的車,一路上他的車速都放的尤爲慢,生怕路上打滑會出什麼事情。“阿源。”坐在後座的江潯安忽而出聲喊他的名字。“嗯江先生您說。”江潯安沉吟了片刻,情緒莫辨,“你還記得第一次見到蘇懷染是什麼印象”顧源思索須臾,這個問題倒是不見得特別好回答。“我第一次見到她,好像是您在雲大的辦公室裏,一個看上去特別單純的女孩子。”這是顧源對蘇懷染的第一印象。所以再後來發現這兩人之間已經走到了那麼決絕的一步,纔會覺得那麼的不可思議。出乎於所有人的意料。江潯安聽了之後卻沒有再言語,這段路並不長,卻行進的十分緩慢。他修長的手指輕捏着眉心,這種說不上來的疲憊和無力感讓他覺得很陌生。遇見蘇懷染之前,從未有過。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