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久,眼前的景象變得熟悉起來,暗沉的夜色夜裏亮着星星點點的燈火,明滅着躍入眼底,讓人看不真切眼前這虛虛實實。

    “蘇小姐,到了。”

    這一聲提醒將蘇懷染的思緒拉回,她捏了捏眉心,沉默須臾,她異常平靜的下車。目光停留在那亮着燈光的院落,一步步走向這座囚牢。

    她知曉江潯安這幾天都不在,所以纔敢如此放肆,如若不然被他知道今天發生的事情,怕又是平白無故給自己添不痛快。

    已是深夜,蘇懷染在弟弟的房間外停留了一會兒,她沒有進去怕吵醒懷禮。

    半小時後,她回到主臥裏,在沙發上和衣而臥,明明已經疲憊到極致,思緒卻是格外清明。

    窗簾拂動,月色透過紗簾漫進房內,落下一地清寒。

    東方即曉,臥室內有黯淡的天光透進,男子頎長俊挺的身影立於沙發前,目光居高臨下的打量着側身而臥的女子,她緊閉着眼睛毫無意識的沉睡着。

    男人彎下腰,修長的手指落在她細嫩的脖頸間,驟然間,他眼裏如同染了霜雪一般的寒。

    書房裏,陸衡的額角沾染着一行血跡,腳邊是碎裂的玻璃,看來又是有一個杯子沒有幸免於難。

    陸衡尚未反應過來,就聽見江潯安那帶着殺伐之氣的聲音如寒冽的刀子一般扎進他的聽覺神經:“想清楚再回答我的話。”

    書房裏的氣氛本就壓抑的很,饒是陸衡心理素質再好也覺得此刻壓迫着透不過氣來。

    他想起五分鐘前江先生平靜的問他:“昨天蘇小姐去了哪”

    他停頓了一瞬,回答:“從醫院出來之後就一直在顧小姐家裏。”

    陸衡從沒見過這樣的江潯安,在他清雋儒雅的外表下卻是一身的殺伐氣。

    而江先生髮怒的原因,僅是因爲他對昨天的事情有所隱瞞。

    “顧豫澤還是說另外的什麼人”這突如其來的清冽嗓音打斷了陸衡的思緒。

    他伸手抹去滑到臉頰上的血跡,終於敢正視那人的眼睛,深邃無瀾,卻直看的他心裏發怵。

    雖然陸衡效力於他的時間不長,但是這短短的時間裏,他發現這位年輕的富豪對某些事情的執着已經到了偏執的程度,比如他負責保護的那位

    清晨七點半,蘇懷染洗了澡換了衣服從房間裏走出來,路過書房時恰好看見從裏面出來的陸衡,卻見他額頭上傷痕還往外滲着血跡。

    “你怎麼了”她下意識地問,視線輕掃過這扇緊閉着的書房門,眉頭微鎖。

    “沒事,剛剛開車的時候不小心撞了下。”

    蘇懷染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眸子裏有些複雜之色,卻又淡淡的說:“那你下次小心一點。”

    很簡單的一來一回對話,也只要這樣保持着距離。

    陸衡離開前彷彿有話要對她講,可最終卻也只是無奈的看了眼書房門,微微有所示意,便再也沒說什麼。

    蘇懷染看着他走遠,她兀自輕笑了聲,三分苦澀,七分無奈。

    看來裏面那位的心情並不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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