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這個人簡直太厲害了。
餛飩皮是自己擀的,在買到的成品基礎上再次加工,皮更薄,這樣的口感會更好,陷也是自己現剁現調的,裏面還包進了一整隻蝦仁,雖然工序很煩,但最後呈現出來的就是好喫。
也不知道許洲庭哪來的這麼好的耐心,不僅僅包好了餛飩,還直接端到了房間裏,而許甯就坐在椅子上輕翹着腳尖,拿着勺子一口一個心安理得的享受別人的成果。
許洲庭依着桌子居高臨下看着她,本想等她喫完把碗帶出去,卻因爲她這喫相而停住了視線。
她喫東西的表情很滿足。
“好喫嗎”他淡聲問。
“好喫。”許甯眉眼彎彎的看着他,言語之間都是讚許。
許洲庭低垂着眼睫,密實的睫毛在眼瞼下方籠下一片暗影,許甯對上他那雙清雋的淺色眸子,她不自覺的擡起手裏的勺子湊到他面前。
“不信你自己嚐嚐,可以開店了。”
林奶奶告訴她,想要別人做事情就一定要誇獎,這樣做了事的人才會得到成就感,下次還會繼續做。
所以她會不遺餘力的誇他,誇他,還是誇他。
當然他做的東西是真的很好喫。
許洲庭低頭看着湊到自己面前的勺子倒是愣了愣。
他的視線移到她臉上,她笑起來的時候眼角都是上揚的,琥珀色的眸子水光瀲灩,一雙好看的桃花眼帶着幾分狡黠的靈動。
鬼使神差地,許洲庭當真低頭就着她遞過來的勺子喫掉了裏面的餛飩。
這是他自己包的,味道自然不會和設想的有多少偏差,是好喫的。
似乎有一種詭異磁場出現,連同着周遭流走的空氣都好似靜默了兩秒。
許甯收回勺子,笑着問他:“我說的沒錯吧”
“還可以。”他平淡的回答。
她覺得好喫,那就是好喫的。
接下來誰都沒有講話,重歸於靜默之中。
房間裏只剩下她手裏的勺子碰撞瓷碗的聲音。
十五歲的少女,二十五歲的年輕長輩,矛盾又和諧的相處着。
等她喫完後,他收走了碗,轉身離開房間,順帶把房門輕輕地帶上了。
直到這時,許甯纔看向那扇已經被關上的門,腦海裏的畫面是他離去的背影,還有男人那雙清雋淺淡的眸子,不知怎麼的,心裏癢癢的。
許洲庭很忙,也不知道是刻意避嫌還是怎麼着,很少在家裏,當然他會按時按點回來做飯。
這就是他和許甯平日裏的相處模式。
第四天的時候許甯的大姨媽到了尾聲,已經沒什麼感覺了,她成天窩在房間裏已經覺得相當無聊,開始走出房間在房子裏溜達。
這屋子裏的東西真是多半件都沒有,精簡的令人髮指,灰色調的乾淨利落到令人髮指,果然什麼樣的房子什麼樣的房主人。
他的臥室旁邊是一間書房,書房的門開着,她便走了進去。
許甯沒有動他的書,而是被書桌上的一張照片吸引了目光,照片上最顯眼的位置是一個穿着白襯衣的少年,約莫就是十幾歲的樣子,眉眼清澈,是被陽光所青睞的孩子,而他的身後站着年紀微長的一男一女,從五官上看,那應該是他的父母。
既然這張照片被放在這,許甯自然也能知道這上面的人是誰。
她的視線在那白衣少年身上停留了一會兒,有種窺探了別人祕密的心虛感。
她趕緊放下了相框,擺回原位,甚至拿紙巾擦了擦上面的手指印。
做完這一系列後她才放了心。
這一時間許甯也不知道該做什麼,坐在書桌前的椅子上,打量起了桌子上的臺式機,想了想,打遊戲吧。
登上qq,找她的人還挺多。
許甯選擇性的看了看消息,回了思思兩句話,就開始打遊戲了。
玩的時間當然過得很快,一兩個小時過去都不會有感覺。
就在這時,被她冷落了好幾天的手機沒電自動關機了,在口袋裏發出了一陣關機音樂聲,她這纔不情不願地拿着手機去充電。
充上電開機,她漫不經心地盯着手機屏幕,手機開機後頁面上顯示了幾十個未接電話,她不用看都知道都是誰打來的。
算算時間,好像也要差不多了。
她閒閒地坐在書桌上,搖晃着腿給老許回了個電話。
電話那邊很快就接通了。
許甯下意識地把手機拿遠,等着許自欽最火大的那幾分鐘過去,她才重新將手機拿回耳邊。
輕咳了一聲,說:“老許,說完了沒有說完了我說了。”
電話那頭許自欽冷哼了一聲,知道剛剛自己說的話都白說了。
“後天收假了,我要帶去學校的東西還沒收好,你幾點來接我回去”
呵。
許自欽沒理她,慣得她一身臭脾氣。
要不是老爺子打過招呼知道她在哪,怕早就翻天了。
許甯自顧自的繼續說:“哎呀,我知道你在聽,來,吱個聲讓我聽聽,你說說你,脾氣別那麼大,小心血壓又高
了。”
女孩的聲音軟軟的還賤兮兮的,許自欽倒是氣笑了。
“明天六點。”他冷聲打斷她的話。
許甯一愣,這次怎麼這麼好說話,沒多嘮叨
“哦,給我帶長明街的小籠湯包。”
“嗯。”
許自欽冷淡的應完,掛斷了電話。
許甯看着顯示通話結束的頁面,心情頗好的哼起了小曲,雙方臺階都下完了,就等着被接回家。
就這麼想着,她從桌子上跳下來,然而下一秒,房間裏響起了一聲清脆的,玻璃製品碎掉的聲音
許甯一回頭,就見原本擺放在桌上的相框稀里嘩啦的被摔了個稀碎,滿地的玻璃。
完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