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先生,我今日可否去看望孩子,雖然才見沒多久,但今日難得沒什麼工作任務,我也想帶着孩子們出去喫頓飯”萬千千在公司裏依舊是一身女士西裝,包裹的比誰都嚴實,就差沒把臉給矇住了。

    顧檀風很期待今晚的接風洗塵晚會,那套裙子明面上說是顧九給選的,但也經過了他的批准。他盯着萬千千的身上嚴絲合縫的西裝領子出神。

    萬千千覺得他似乎快要靈魂出竅了,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沒事吧,如果需要找神婆算一卦,我有個同學他家裏就是做這個的。”

    “男的女的”

    萬千千無奈地嘆氣:“你怎麼成天擔心的就是這個,難道我身邊必須全是女人,你才能安心嗎,再說了,顧先生和我好像也沒有什麼捆綁關係吧,作爲上司,您只需要負責檢查我的工作就行了,請不要干涉我的私生活。”

    顧檀風拿着zippo打火機往桌子上敲了敲,他並未擡頭,只是望着萬千千在檀木桌上的倒影中那一張一盒的嫩脣:“對了,我忘記說,你好像最近工作太少了,所以有了這麼多和別的男人見面的機會”

    “顧氏的工作任務是所有同行中最累最辛苦的,我提前完成了任務,你卻把我這樣當做在偷懶”

    顧檀風沉默不語,也算是變相答應了她的請求。

    等到他親自驅車帶着萬千千回去顧宅,卻再次被門口的保安攔了下來,保安摘下帽子似乎有些不安:“顧先生,您可以進,萬小姐恐怕不行。”

    “什麼時候規則有你們這些下人制定了我帶誰進來這還是頭一回發現,你們居然把我攔下來”顧檀風冷漠的眼神裏充斥着“怎麼着,家裏的電器傢俱居然站起身子把主人想要煮的東西給扔了出去”的不可思議感。

    保安解釋得急促:“不不不,您別誤會,我剛纔也及時和您說了,您可以進來,這當然沒問題,只不過”他知道這是個得罪人的活,不然陸雲雪也不會以如此令人驚悚的高額工資來聘請他擔任這樣一個沒有“技術含量”的保安一職。

    但只要他與顧檀風冷酷的眼神對上,便結巴得講不出話來。

    這工作真不好做,畢竟顧檀風纔是這裏的一家之主,他要是把他攔了下來便是忤逆這個家裏的主人;但若是不攔着他帶萬千千進去,陸雲雪賦予他唯一存在的意義也就煙消雲散,這職位都不用辭去,就已經根據合同上標明的,他自動被“炒魷魚”了。

    他摘下頭上的保安帽,傷心地弓着背,準備打包走人。

    萬千千下了車,攔下他:“別灰心,這個工作本身就不太合理,我也不是故意要讓你丟掉飯碗的,只是那裏面我想看的是我親生的兩個寶貝,如果連做母親這點權利都被奪去,我的人生也就沒有什麼意義了。”

    顧檀風此時臉色卻是比之前更黑的厲害:“萬千千你那手往哪裏放快上車。”

    萬千千挑眉,她鬆開了握住保安有些瘦弱臂膀的手。被保安連聲道

    謝幾回她也跟着說抱歉,才上了車。

    保安啓動了按鈕,頂上鍍金的雕像始終保持着微笑的姿勢,黑色帶着嚴肅氣氛的鐵門打開,黑奢轎車駛進了莊園。

    大廳內。

    “媽,我們回來了。”顧檀風身後跟着萬千千,但他走了幾步,卻聽不見身後小碎步的聲音,轉頭一看,萬千千正面無表情強撐着站在原地不動。

    “這是要幹什麼”顧檀風嘴角微勾,“你是等我抱你進去,這樣比較有氣場”

    萬千千臉蛋微紅:“我對這裏已經有陰影了。”

    在僵持了一會之後,她終是抵不過對孩子們的思念,往那繁華的有些不真實的內廳裏走去。

    “你將我家已經破壞的遍體鱗傷,還有什麼資格踏進顧家的大門。”陸雲雪見到萬千千就來氣,顧檀風給萬千情使了個眼色,讓她安撫好母親。

    可就是這樣不動聲色的眼神,讓萬千千忽然間醒悟,這個家裏雖然她曾經待過,每次重新見到雖然換了些家居裝飾,但依舊引入眼簾的是曾經種種的回憶。

    而她現在,倒是個名副其實的外人,萬千情,顧檀風,陸老太太纔是一家人。

    萬千千連外穿的鞋也沒脫,就這麼冠冕堂皇地走了進來,這讓陸雲雪下意識地眉頭一皺:“這裏我是外人,卻得到了最差的待遇。我沒有破壞你的家庭,你也不用下意識地把我當做你曾經深惡痛絕的你老公帶來的小三。我之前待在這個家裏,我纔是那個被破壞家庭的人,那時候你的態度是什麼你早已經引狼入室。”萬千千將矛頭全部指向萬千情。

    萬千情一把將她的手打到一邊去。萬千千的手被瞬間紅腫起來,隱隱作痛:“這力氣可真不小。是我戳到你的痛處了你當小三的滋味可爽”萬千千從來不願說這樣傷人的話,只是她曾經受了打擊,她現在已經學會了將自己所受的所有委屈都和盤托出絕不留絲毫的陰暗縫隙。

    這可是個好時機。

    萬千情在心中暗笑,萬千千,這可是將顧檀風親自往她身邊推的,高興還來不及呢。

    看來萬千千現在真是智商提高之後,情商反而降低了。

    只要口吐妄言便會被識破,在萬千情看來這便是低情商的最有力表現。

    萬千情嘴巴一癟,苦情女主的範兒馬上就不請自來:“檀風,我到底做錯了什麼,在這個家裏,我以前的確有做過對不起姐姐的事情,但那都是因爲愛你啊。”

    顧檀風皺着眉,他看不願去看這一局爛攤子,只是餘光一直注視着萬千千。

    萬千情見他似乎不太願意回答,她則換了一種方式,更加可憐起來:“我這五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每日只要伯母想叫人陪,我即使人在國外,也要臨時改簽成飛回來。我又何嘗想你所求過些什麼”

    親人之前的羈絆一直是顧檀風難以被人預見的軟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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