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萬律師這件案子已經結案了，而且所有的調查都指向自殺行爲，請您不要浪費彼此的時間好不好”
“您們是警察，這是人命刑事案，任何一丁點的疑點都應該重視起來。”
“這個年紀受不了打擊自殺的小女孩很多，情緒化非常的嚴重，這就是自殺。我們還有事請您出去，謝謝。”
烈日當空，卻像是淋了一場大雨。
一羣高貴冷豔的差人圍在一起，他們說，死了一個動物。
鶯笙的房間和鶯歌隔着一個書房，就在二樓的另外一邊，萬千千想要推門的時候慢慢的下蹲，藉着外面的陽光發現把手上放着一根頭髮：“你們平時都不來阿笙的房間嗎”
“阿笙不讓我們去，她說這是自己的隱私，所以我們也就沒有去。”中年婦女搓着手，感覺有些緊張。
萬千千隨意地笑了笑安慰道：“沒事，我就是隨便看看，您下去做法吧，鶯歌從昨天晚上到現在還沒有喫東西，她還懷着孩子，再這樣下去可能支撐不住。”
“我說那孩子了，她就是不喫，多虧有你這麼一個朋友，孩子真是謝謝你了。”
清晨的陽光吹動着粉紅色的窗簾，讓這個封閉了一晚上的房間出現了清新的空氣，一張牀、書櫃、桌椅再加衣櫥，最簡單最普通的基礎設施。
她從背後掏出白色的手套伸手摸了一把桌面，沒有灰燼說明鶯笙平時非常的愛乾淨。
櫃子和裸露的牆面全部都貼着海報和地圖，有明星有風景有二次元，五花八樣釘子上還掛着一個小型的風鈴。
被子疊得非常的整齊，枕巾被洗了掛在外面的陽臺上，在腦袋旁邊放着七八個可愛的兔子玩偶，鶯歌和她說自己的妹妹最喜歡這種毛茸茸的東西，想起來就會給她買上一兩個。
看着兔子着實可愛，萬千千忍不住的伸手去拿，當手指觸碰到將要拿起來的時候，卻直接驚呼出聲。
只是輕微的一碰，兔子的腦袋竟然掉了下來，在地上滾了好幾圈
無比可愛的東西在一瞬間撕裂給您恐怖的衝擊感。
在原地愣了片刻，她急忙把地上的兔子腦袋給撿起來，腦袋與身體之間是被人用小刀割開的，裏面放着一張白紙，打開之後上面胡亂用黑色中性筆畫的怪圖。
萬千千也看不懂這是什麼東西，第一直接感官就是討厭，看完讓人覺得噁心外加毛骨悚然。
爲什麼會這樣畫這張畫的意思是什麼
她急忙的去拿其他的兔子，所有的腦袋都被割下，又小心地放在身體上挨在牀邊，只要輕輕的一碰就稀里嘩啦的全部都碎掉，每個兔子的身體裏都被強硬的塞進去各種東西。
撕掉的碎紙、半塊橡皮甚至還有些各種各樣的垃圾。
風吹進來掠過萬千千的皮膚，她看着擺了一牀的東西，出了一身的冷汗。
像是想起什麼一樣，轉身盯着海報，緊接着掀開一角直接把它拽了下來，整面牆的海報下面是鶯笙自己的照片，又普通的大頭貼、有全家一起出門的旅遊照片、還有身穿漂亮小裙子的藝術照。
無一例外，她燦爛的笑容上面都有一個紅色的叉號。
滿滿的一牆看起來詭異無比，讓人牙齒打顫。
那笑容和紅色的叉號，身首異處的兔子與整個可愛漂亮的粉紅色房間，萬千千沒見過鶯笙，不知道她原來是怎麼樣的女孩，但是她知道所有人對於女孩的瞭解都出現在了偏差。
小心的把這些東西復原後，她走到書桌前面翻找着，怎麼了解一個青春期的女孩，可能她們的父母會給您一個最直接的答案，看日記
但願能吧，如果能翻到日記了解這個女孩經歷了什麼，一切都水到渠成了。
外面傳來輕輕的敲門聲，鶯歌探進來一個腦袋，低頭看着在書桌前翻找的萬千千，蒼白的臉上寫滿了疲倦:“怎麼樣，找到什麼東西沒有”
“你妹妹是在智德中學上學對嗎”
“對，智德中學是數一數二的私立中學，那裏教學嚴謹來往的人都是達官貴人家的孩子，我希望我妹妹從哪裏能夠養成良好的習慣和個性，最重要是人脈，這樣對於她走向社會是有好處的。”
萬千千垂眼盯着手中的一疊書沒有說話，對方疑惑的往前探頭：“怎麼了嗎”
誰知她手腳快速的收拾起來順便從裏面拽出來一個學生證：“
“我是託關係把我妹妹送進去的，我不想讓她輸在起跑線上。”
“知道了，下午我去學校看看有沒有新發現，你老實的在家休息吧。”
萬千千說話間推搡着她往外面走去，順手關上了門，手中的學生證是鶯笙的，齊耳短髮一張乾淨明亮的臉，下面寫着班級以及班主任的姓名電話，唯一不同的是學校的名字被人用黑色碳素筆狠狠地劃去。
不僅如此，幾乎所有學校發的本子上，學校的名字都被人用黑色的筆劃去，非常的狠幾乎看不出學校的名字。
她如此的恨學校，一定會有發現的。
智德中學。
學校硃紅色大門，上面蒼勁有力寫着四個大字，智德中學，落款齊白石提名。
嚇了萬千千一跳，先不說氣派的教學樓，來往的名牌轎車，單單是齊白石親自提名寫對聯這事就夠吹上一陣子了，無奈地往內走去：“可真乃貴族學校啊”
她再厲害也只是個律師，律師在法庭定案之前連涉案調查權都沒有，只好在進去的時候編了一個謊話，說自己是鶯笙的遠方表姐，家裏人正在忙着準備葬禮，讓我來了解一下情況。
班主任是個中年婦女，穿着香奈兒的牌子卻帶着二百塊的假翡翠，估計是去哪裏旅遊的時候被人給騙了，婦女給鶯笙家裏去了個電話，這才放心下來。
“這裏就是鶯笙的東西了，那天他父母走得早也沒有收拾掉。”
蹲在地上翻找着日記，所有不重要的練習本上學校的名字依舊被劃去了，而且還散落着一張藥店的收據，購買的是治療淤傷的藥膏。
萬千千低頭忙着整理隨口問道：“阿笙在學校裏面表現怎麼樣”
“還不錯，挺安靜的一個小女孩平時也不愛說話，就是有時候好異想天開，而且最近一段時間上課經常睡覺，成績下滑的也很嚴重，我還通知她父母多管管她，指不定在外面交了什麼亂七八糟的朋友。”
往書包裏面裝的時候不小心掉出來一本，彎腰去撿的時候，萬千千發現扉頁上面寫着一句話。
你知道嗎我的腦袋裏面住了一隻麻雀。
“雖然有些過分，但是作爲阿笙的親人，我想要看一下監控。”
“就是出事那天的監控吧，我帶你去，當天晚上放了學她就自己一個人上天台了，在哪裏坐了一個小時，七點半的時候就跳下去了，真的是自殺。”
跟着面前的婦女往前走，出了辦公室的門就是案發場地，那塊水泥板。
血液早就被清理乾淨，空氣中瀰漫着陽光青春的味道，無數的少年們跑來跑去，大家選擇性的遺忘了那個女孩。
逆着光擡頭去看六層的頂樓，阿笙，那一個小時你在想什麼
“不，我想要阿笙最近半個月的錄像，全部都要給我拷貝出來。”
話音剛落，婦女面色變得很是難看，萬千千皺着眉頭的反問道：“怎麼有什麼問題嗎”
“不是我們不想要交給你，前幾天的時候攝像機壞了，錄像丟失了。”
“全校的攝像機都壞了”
“不是，我們教室裏的壞了。”
萬千千陰沉的眸子帶這些憤怒，她也不知道因爲什麼，沉聲道：“那就給我教室以外活動的錄像”
從中央控制室拿到磁帶的時候已經接近晚上了，一層層的審批讓萬千千懷疑自己不是在學校，而是某個十分重要的機關部門，還是涉及中央情報的那種。
往學校走的時候從側面突然衝出來個女孩，清湯掛麪長髮披肩，十分清雅的女孩，才十四歲的年紀整個人一笑如同水面上盛開的粉色蓮花，她急忙扶住女孩暗道了一聲美人胚子。
女孩雙眼朦朧含着霧氣：“你真的是阿笙的表姐”
“恩，你有什麼想要告訴我的嗎，無論什麼都可以哦”
女孩澀生生地拉着她的手，拽着她彎腰，湊近耳朵說到：“姐姐，阿笙不是自殺。”
萬千千一愣渾身繃緊了，急忙半彎着腰摁着女孩的肩膀，鄭重的說到：“姐姐也是這麼想的，所以我一定要查明真相，給阿笙一個交代。”
女孩張張嘴好像說什麼，猛地一臉的恐懼又像看到了什麼，急忙塞給她一個紙條瘋狂的跑開了。
對方跑的飛快想追都追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