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神君追妻錄 >第262章、雪顏身世(一)
    這是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一切都與她的杏花微雨不同。

    她就象一個無故闖入的異類,她連自己怎麼來的都不知道。

    她在這裏無根無基無親無故,可以說上無片瓦遮身,下無立錐之地,她什麼也沒有,什麼也不知道,除了雪顏。

    如果不是運氣好碰到單純善良的雪顏,她連生存都成了問題,甚至會有生命危險,更別說什麼報仇雪恨。

    何況仇人那樣強大,強大翻手之間就讓她們以爲堅不可摧的杏花微雨瞬間毀滅,她瞬間失去所有,此情此景,她有什麼資格談報仇?

    想到杏花微雨毀滅時如同世界末日般的慘狀,達姬整個心都在顫慄,和仇人的強大相比,她就象地上的螞蟻一般弱小。

    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誠心誠意和雪顏在一起,把她當做真正的親人,兩人相依爲命,先想辦法生存下來,然後漸漸強大自身,再去想報仇之事。

    當然,那可能是十分遙遠的事情,可是她報仇的心願絕不會息滅,哪怕爲之付出一切。

    達姬搖搖頭,強迫自己放下心中仇恨和復仇的強烈願望,開始顧念眼前人眼前事。

    當然她片刻也不會忘記她的杏花微雨,那不但是她的家園,還有她的親人,更是她學了許多本領的地方,這些本領她爲了生存可能都要用到。

    她要找機會好好回憶,牢牢記在心間,還有乾坤鐲的事,也需要找機會細細查看,如果她真的有和雪顏一模一樣的乾坤鐲,絕對是莫大的助力。

    “雪顏,我知道我們倆一見如故,你也是真心爲我好,如果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要怎麼辦。可我既然認下你這個妹妹,就要真心爲你着想,不要介意,我們都是無親無故的孤兒,以後有事要商量着辦。”

    打算好今後的事,達姬的心緒漸漸平復下來。

    雪顏也知道達姬是真心爲她好,雖然心存感激,卻也難免委屈。

    她與達姬一見如故,從小除了親孃又很少能感覺到別人的善意,所以對着她就象對親人一樣,忍不住說起了從不與人說的身世。

    她是一個堅強善良的孩子,提起來雖無怨懟之心,卻也難免傷懷,不過一個人堅強慣了,不願意訴苦而已。

    “我娘出身小富之家,是個獨女,我爹是入贅的女婿,和周圍大多數家庭是不同的。

    我外祖父年輕時喫苦受累攢下了一些家產,在十里八鄉也算是小富之家,外祖母早逝,他只有我娘一個女兒,他既想延續香火又怕委屈了我娘,就精挑細招贅了我爹爲上門女婿。

    我爹是一個家中很窮的讀書人,雖然看起來滿腹經綸,卻屢試屢敗,甚至連一個童生都沒有考取,還把家中弄的一貧如洗。

    父母爲供他讀書累的雙雙身亡後,他更是窮的連飯也喫不上,還欠了一屁股爛賬,聽說當中連過冬的衣服都當掉了,如果不是碰巧被人外祖父相中了做上門女婿,他恐怕要走投無路了。

    外祖父相中他清秀斯文知書達禮,家中又再

    無拖累,就請人說合招他爲上門女婿。

    我爹這個人平時看着還有些傲骨,那時大概真的走投無路了,居然滿口答應了,很快就簽了贅婿文書。

    外祖父幫他重修了父母的墳塋,還清了所有欠賬,給他和我娘風風光光大擺酒席辦了婚事,對我爹視若親子,還允許他每年照常回本家祭祖掃墓。

    他還提出如果將來能生下兩個兒子,次子就跟我爹姓,長大後分一部分產業給他另立門戶,繼承他們張家的香火,十鄉八里莫不誇我外祖父仁義厚道。

    他請好了幾個飽學之士考校後,斷定我爹根本不是讀書的料,而且按律法贅婿不能考取功名,就要他收心過日子,還介紹他去鎮上最大的酒樓做賬房先生,我爹答應了。

    記憶中外祖父十分疼愛我,家中僱着好幾個婆子夥計服侍,雖無厚財卻也喫穿不愁。

    我娘是個美麗溫柔的女人,我爹那時候還不錯,每到休沐日就從鎮上回家陪伴我和我娘,還會給我們帶禮物,薪水也大部分交給我娘,一家人和和睦睦的,外祖父也很滿意。

    大約我八歲的時候,外祖父病逝,我娘病了一場,我那個自詡滿腹經綸懷才不遇的爹嘴臉大變,一下子露出了本來面目。

    外祖父所有的好在他口中都成了對他威逼利誘毀人前程的罪惡行徑,我娘也成了生不出兒子害的他們張家斷了香火的罪人,

    而我更是一個賠錢貨,還是一個跟別人姓的賠錢貨,甚至成了他曾經窮困潦倒走投無過的罪證。

    他趁着家中無人做主,娘又病殃殃的,天天逼着要改回本姓,還要毀了入贅文書由贅變娶。

    我本來隨娘姓雪,叫雪顏,他非要逼我改名爲張雪顏,還要把房子和地全部變賣,供他去州府的大書院讀書,讓我們娘倆先在村裏租房子住,等他功成名就後再接我們娘倆去外面享福。

    我娘雖然柔弱,卻牢記外祖父的話,堅決不同意變賣家產,也堅信我爹不是讀書的料,再加上族裏的人不願外姓之人霸佔有家產,也想盡辦法阻攔。

    贅婿是在記過官府記過檔的,又有當初立的入贅文書,如果我娘不同意,他根本達不到目的。

    我爹從此深恨我娘,連帶對我也惡語相向,罵我是賠錢貨、喂不熟的白眼狼,天天逼着我娘給他納妾生兒子,否則就不回家。

    我娘堅決不肯答應,再加上族裏的人極力反對,我爹沒有辦法達到目的,卻更加恨我們娘倆,幾乎不進家門,一進門不是要銀子就是拿東西,否則就拳腳相加。

    沒多久,他在外面勾搭上一個寡婦,趁着我娘生病體弱,捲走家中能找到的大部分財物,還把酒樓裏的現銀也捲走了,帶着那個寡婦母子跑了,根本不顧我們娘倆的死活。

    後來酒樓仔細檢查還發現我爹居然做假賬先後昧下了上百兩銀子,還賒欠了好些本該及時清賬的米麪肉菜銀兩,再加上捲走的,算下來足有兩百兩。

    酒樓逼着我娘償還我爹昧走的銀子,因爲是我外祖父做的保人,我娘無奈只好變賣了一大半田地才還清了債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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