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憶往昔愛已隨風 >第二十四章言舒雅你給我起來
    站在醫院長長的走廊裏,在醫生和護士頻頻鄙夷的白眼中,劉浩宇撥通了韓晨陽的電話。

    此時的韓晨陽正在公司處理着各項文件,聽見電話響了,見是劉浩宇,想也沒想的就按下了拒絕鍵。

    但劉浩宇卻好像不知道疲憊一樣,一遍一遍撥打着他的電話。

    終於,在半個小時後,韓晨陽接起了電話:“我現在很忙。”

    劉浩宇感覺鼻子有些堵,他使勁兒的吸了吸,才順暢了不少:“就算再忙,你也來一趟醫院吧。”

    “你怎麼了”

    “不是我怎麼了,而是言舒雅”

    沒等劉浩宇把話說完呢,韓晨陽就不耐煩的打斷了:“她怎麼樣和我沒有關係。”

    “啪”

    掛了電話,韓晨陽繼續處理着公務,但不知道爲什麼,他卻一個字都看不進去,忽然心煩氣躁了起來。

    “叮”

    手機震動了一下,顯示出了一條信息。

    韓晨陽想了想,拿起了電話,點開信息,是劉浩宇發來的,內容很簡單,不到十個字。

    我只是不想你後悔。

    看着那條信息,韓晨陽勾了勾脣,他原本是想笑的,有什麼是值得他後悔的可是他用力勾了半天的脣,卻怎麼也笑不出來。

    心,再次不受控制地煩躁了起來,哪怕他強迫自己鎮定下來都完全沒有用,驀地,他抓起了外套和車鑰匙,邁着大步走出了辦公室。

    他倒要去醫院看看,究竟什麼事會讓他後悔

    韓晨陽一路開車衝到醫院,卻沒有看見劉浩宇的身影。

    自己應該是被玩了吧

    站在醫院額走廊裏,韓晨陽譏諷的笑了,他就知道那個女人沒事兒,她能有什麼事兒呢可哪怕是他一遍一遍不停地在心裏這麼告訴自己,給自己洗腦,他的腳卻好像生了根一樣,無法挪動出一步。

    遠處,有幾個護士朝着這邊走了過來,嘰嘰喳喳的談話聲在這個空蕩蕩的走廊裏顯得異常清晰。

    “你說那個患者剛剛死了啊”

    “是啊,雖然她原本就活不了多久了,但起碼也不用死的這麼痛苦啊。”

    “也不知道哪個男人那麼禽獸,你沒看見那個患者的下面,血肉模糊一片,連子宮都脫落了”

    “嘖嘖嘖多可憐的女人啊,以前老輩人總說,取一個好聽的名字可以幸福一輩子,現在看來根本就是胡說。”

    “那個患者叫什麼啊”

    “言舒雅,語言的言,舒服的舒,雅緻的雅。”

    什麼

    韓晨陽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一把握住了其中一個護士的手:“你剛剛說誰死了那個人叫什麼”

    護士被嚇得一愣,但在看見韓晨陽那張臉時,又不由自主的羞澀了一下:“言舒雅。”

    “不可能”

    韓晨陽想也沒想的就否決了,那個女人怎麼可能會死剛剛她還活生生的躺在自己的身下呢,她不會死的,不會的

    “言舒雅那位患者確實去世了,不過聽說在等家屬認領,屍體還在樓上213的病牀上存放着”

    其他的護士見此,趕緊跟着澄清,死人可不是鬧着玩的,可還沒等護士們把話給說完呢,就看見那長相俊朗的男人轉身朝着樓上跑了去。

    在醫院,這種事情是最見怪不怪的,所以護士們並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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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聲張,只是都忍不住在心裏呢喃,這男人長得可真好看啊。

    樓上213病房外的門口,劉浩宇正靠在走廊冰冷的牆壁上抽着煙,忽然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朝着自己跑了過來。

    當他認出是韓晨陽的時候,他扯了扯脣,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你來了啊”

    韓晨陽沒有回答劉浩宇,而是擦過他的肩膀,帶着種種狐疑和不敢置信的表情,朝着213病房走了去。

    病房裏很安靜,安靜的連呼吸聲都沒有。

    言舒雅,就那麼安靜地躺在雪白牀單的病牀上,不知道是不是牀單太白了,把她的臉也顯得沒有一絲的血色。

    “你是病人的家屬”

    病房裏,主治醫生走了過來,詢問着韓晨陽。

    韓晨陽有些愣怔的擡起頭,指着病牀上的言舒雅問:“她怎麼了她爲什麼會睡在這裏”

    主治醫生面對韓晨陽的逼問,重重地嘆了口氣:“這位患者在不久之前被檢查出癌症晚期,原本也沒有多少的時間了,但是沒想到”

    “你說什麼”

    韓晨陽猛地繃緊了身體,瞳孔瞬間縮緊:“你說她有癌症”

    “是啊,不然你以爲她爲什麼要打掉孩子她還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了,就算是懷孕也肯定等不到把孩子生出來的。”

    主治醫生不解的看着他:“你是患者的丈夫”

    韓晨陽僵硬的愣在原地,想要點頭,卻無論如何都動彈不得。

    不過他雖然沒有回答,主治醫生卻還是看出了倪端,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說不出是責怪還是安慰:“你娶了一個好妻子,正常做人流我們是需要有家屬簽字的,但是你妻子卻懇求我說,不想讓你知道孩子的存在,更不想讓你知道她得了絕症,所以一個人跑來偷偷打掉了孩子。”

    “不過你,究竟又是怎麼當人家丈夫的呢你妻子纔剛打了孩子,你怎麼還能和她辦房事你不知道劇烈的刺激會導致病人大出血以及子宮脫落的嗎”

    韓晨陽聽着主治醫生的話,那一瞬間,悲涼的情緒從心底緩慢地擴散出來,像是做過的關於擴散的化學實驗,一滴墨水滴進無色的純淨水裏,然後慢慢地,慢慢地,把一杯水染成黑色。

    &a;a;“別說了,別說了”

    他顫抖的動了動脣,想要繼續說什麼,卻忽然轉過了身,一把握住了言舒雅的手腕。

    她細瘦的手腕是那麼的涼,那麼的冷,涼如冰霜,冷侵刺骨。

    但韓晨陽卻不管不顧,死死地攥在自己的掌心裏:“言舒雅別裝死,你給我起來,起來”

    韓晨陽的舉動,嚇壞了主治醫生,她還從來沒有見過如此過激的家屬。

    一直在走廊抽菸的劉浩宇走了進來,一把握住了韓晨陽的手腕:“你這是在幹什麼韓晨陽,言舒雅已經死了,你真的以爲你還會叫醒她嗎”

    韓晨陽愣住,他的眼睛空洞而無神,看着躺在病牀上的言舒雅,他只覺得胸腔悶的窒息。

    這個女人死了她怎麼會死的

    &a;a;“這個,是言舒雅最後留給你的,你要是想看就看吧”

    劉浩宇說着,把自己的電話塞進了韓晨陽的手裏,然後越過韓晨陽,開始詢問主治醫生需要辦理的具體事宜。

    韓晨陽忽然覺得整個世界都亂套了,思緒凌亂地結成一張網,越網越緊,直達心臟,一陣隱隱作痛之後,方纔罷休。

    他終於意識到,言舒雅死了,那個一直被他憎惡的女人,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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