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鈴打着燈籠摸摸索索沿着河走,也不知道該怎麼找到那個龍王爺,畢竟鈞言可以用酒,她也不知道他喜歡什麼呀。
這條河她沒怎麼來過,也不知道有多長,她沿着河邊邊走邊喊了幾聲,結果迴應她的只有驚鴉和慢慢升騰的薄霧。
走的心裏發毛,也沒在意看腳下,也沒發現前面河道邊有一個大的塌方,因爲沒什麼人來,所以草有些茂盛,遮住了前面的路,結果只一聲“啊”秋鈴就掉進了塌方的那個水坑裏。
掉下去的時候腳跟水草纏到了一起,頭重重的磕到了一塊石頭上,就這樣,她沉在了那片沒人去的水坑裏。
等再次醒過來,秋鈴發現她輕飄飄的,邊上還有一個她,已經飄在水草裏,因爲水草纏繞了她的腳,所以她浮不上去。她懵了,一下子哭了出來,但早就沒眼淚了。只是乾嚎:“這,這怎麼找個龍王爺自己還死了”
可既然已經木已成舟,她再難過也沒法,還有兩個人等着她找到龍王爺去救呢。看了眼自己的屍體,習慣性的抹了抹臉以爲還有眼淚。
既然已經下了水,她找起來也就方便了,只是她沒想到,原來這水裏居然這麼深,走在下面往上看很高,當然,已經看不見外面的月亮了。
走了快半個時辰,她就看見前面有個宅子,與水上的差不多,朱漆大門,青牆黛瓦,但裏面什麼情況不知道,心中一喜,這水裏能有宅子估計就是那龍王爺的了。
走近些,她不大識字,也不知道上面寫了什麼,只能上去敲門,門到是沒開,裏面傳來一個清脆的女聲:“來者何人。”
秋鈴嚇了一跳,連退幾步確定面前沒人,正四下張望着,門忽然吱呀就打開了,走出來一個粉衣姑娘,面容嬌俏,一行一止儀態萬千,看年歲與秋鈴差不多,正居高臨下站在門口看着她,頗有些盛氣凌人:“回答我,你是何人”
秋鈴光顧着看她了,被她一喊纔回過神來,趕忙道:“我,我找龍王爺,救,救人。”
那粉衣女子一臉質疑:“你是個新的水鬼找龍王爺救人”
“對,對。”秋鈴點頭。
粉衣女子搖頭:“你這身份,不能見龍王爺。”說罷返身就想進去關門。
秋鈴一看,急了,趕忙追了上去堵住了門:“誒,麻煩姑娘通報一聲,我,我爲了見龍王爺才失足落水死的。真的是爲了救要緊的人,龍王爺認識的”
“那人叫什麼”粉衣女子有些不耐煩,看着她畏畏縮縮的,只想趕緊打發她走。
“姚,姚鈞言。”
“什麼”粉衣女子重新打量了一下秋鈴,一臉驚詫:“你說姚公子”
小鯉白天才看着姚鈞言來問方謙要藥,怎麼晚上就找人來求救了
也不敢再耽擱,小鯉趕緊讓秋鈴進來,帶着她去找方謙:“走,路上說。”
方謙正在後院跟着手底下人除水草,他的龍宮不大,也就那幾個僕人,有些事情他還是喜歡自己做。看見小鯉火急火燎的帶着一個新水鬼遠遠的過來他還奇怪,新水鬼是不可能隨便見的到龍王爺的,一般在水底遊蕩兩天就會被無常帶走。
“小鯉那姑娘是誰”他放下手裏的鏟子看着越來越近的小鯉和秋鈴。
“爺,鈞言公子他們好像出事兒了”小鯉一席話,方謙也一怔,急忙迎上前:“什麼小鯉你說什麼”
小鯉將秋鈴讓到了前面:“這姑娘剛死不久,說是過來找爺您的,他說姚公子出了河之後就一直沒回去。”
“什麼一直沒回去”方謙打量了一下秋鈴,眉眼與譚松有些相似,之前他去鈞言那見過他:“姑娘,你是之前譚松的女兒”
秋鈴直直的對着方謙跪了下來,還是先哭爲敬:“求求你,去找找看姚公子吧,他去想辦法救小飛哥了,可”說着說着就拖起了哭腔。
方謙趕忙將她扶了起來勸慰道:“姑娘有事好說,鈞言兄有難我不會不幫。”
說罷眯眼不知道在看什麼地方,放空了腦子想了想,隨後瞭然一笑,伸手攤開掌心,就見他手心裏變出了一個極綠的小青蛙:“這是之前鈞言送我的他養大的青蛙,對鈞言的氣息最熟悉,你可以帶着他取找鈞言。”
小鯉看了眼那奇醜的青蛙,她一直想不通姚鈞言養什麼不好,非養個青蛙,綠的都噁心,心下腹誹了一陣兒,可臉上沒什麼變化,道:“可這姑娘已經是水鬼了啊。不能再出去了。”
方謙一拍腦袋,不好意思一笑:“我給忘了,那還是我走一趟吧。”言罷囑咐了一下邊上的小鯉:“小鯉,你看着點府裏吧。”然後收起小青蛙,一閃身消失在了秋鈴他們眼前。
這花園原本也算是好看的,可現在滿地都是水草,小鯉便道:“姑娘,隨我先去客廳吧,這兒正在收拾呢。”
“好。”秋鈴挺感嘆神仙這來去自由的,現在她也算來去自由了不知道知道她死了,她娘得多傷心。
“那個,小鯉姑娘,能不能”她停下腳步,小鯉回頭一臉莫名的看着她:“怎麼了”
秋鈴指了指牆外:“我的身體還在那個水坑裏被水草纏住了,若一直這麼纏着就沒人找得到我了。”
小鯉會意道:“沒事。晚些時候我找人將你的身體送上岸就好了。走吧。”
而另外一邊,方謙上了岸化作人形,跟着青蛙一路找着姚鈞言的蹤跡,從天黑找到天講亮,青蛙終於停到了王檢家門口。
方謙收回青蛙確定了一下:“你確定你家主子在裏面”
青蛙竟也能聽得懂人話“呱”了一聲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