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君不渡 >酒祝東風 且共從容 9
    “你是哪裏來的凡人”靈珠君看着因爲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而都得像篩糠一樣的黃昭,滿眼掩飾不住的厭惡。

    “小,小人,黃,黃昭。小人也不知道如何進來了。”其實黃昭也幫不上說特別的害怕,只是這初見這威嚴無比的靈珠君和公主阿絲娜有些不知所措,驚惶和害怕反應差不多。一邊說,他一邊着眼看了眼邊上站着的阿絲娜,阿絲娜倒是淡然,臉上一個很大的巴掌印,看樣子剛被打了,心裏不由得哀嘆,看樣子桃花沒有,菊花倒是要擺上了。

    黃昭的表現不佳,這讓靈珠君更加看不上眼了,只看着阿絲娜道:“你看你選的這人就算你不想顧鮫人族這一脈,你隨意找了個凡人來敷衍。這就是在打狼人族的臉若是鮫人族葬送在我手裏,我一死謝罪也就罷了,你還能靠着這個看見我都嚇得哆嗦的人來護你一生周全麼”

    阿絲娜不服氣,卻依舊不去看靈珠君主,別過頭去辯駁着:“父君,爲何就一定要靠那獸人族那獸人族看不上我們,又何必我們去求人家獸人族狼子野心,就是我真嫁了就一定保得住鮫人族況且有天族在,我便不信西海水君會明目張膽的就進犯鮫人族”

    “哎”靈珠君無奈扶額,長嘆一口氣:“丫頭啊,你懂什麼天族豈是說投靠就能投靠的,如今西海坐大,天族可有管過你這麼久做下這等荒唐事”

    阿絲娜看着她父君如此頭疼卻並不以爲然:“可我聽說天族早有削西海之番的心思,這些年西海不斷滋事天君幾次派人暗訪過父君你不是不知道。”

    “夠了”靈珠君斥了一聲打斷了阿絲娜的話,就覺得一陣頭疼止不住,不得不低下頭,揉了揉太陽穴,意識到剛剛的語氣太強硬了些,不免放柔了些道語調,嘆了一句:“我也不知我還能讓你任性幾次罷了,你下去吧。”說罷,極無奈的揮揮手示意她離開。

    阿絲娜使侍女將黃昭扶了起來,兩人架着腿軟的他離開了大廳。

    “菀娘啊這丫頭,這鮫人族她怕是擔不起了,但願後事不會太難吧。”低低一聲嘆息,眼角劃過一滴淚,落在地上變成珍珠,發出輕輕一聲脆響。

    辛夷隱了身形站在門口倚着門,目送着阿絲娜帶着黃昭離開,回頭看了眼坐在大廳裏黯然神傷的靈珠君,天還是那麼晴朗,可空氣裏卻充滿了山雨欲來的味道。

    “公,公主。”黃昭被一路架着回到了她的房間,他纔開口。

    阿絲娜這纔鬆下黃昭把他按到了凳子上,看着她道:“如何”

    被按到凳子上,黃昭全身不自在,但剛剛阿絲娜那個眼神,確實讓他印象深刻:“你就這樣藉着我推了婚事真的無礙麼”

    “父君柔茹寡斷,他放不下權利,就只能犧牲我,而天族要的是權利卻不要我,我只能逼他去跟天界談判了。”阿絲娜原本凝重起來的表情勉強的變得輕鬆了些,臉上的紅紅的巴掌印還在,她的冒險之舉雖然確實讓靈珠君覺得恨鐵不成鋼,但這也是提醒和逼他去同只想收回權利的天族談判的唯一辦法。

    “這這樣若是惹怒了獸人族可如何是好”黃昭雖然不知道這幾方勢力到底如何,但卻知道若是她這般退了婚,退婚一方顏面盡失,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呵。”阿絲娜給黃昭倒了杯水遞了過去,嬌俏一笑:“他們到底要的不過是權利罷了,之前就聽說西海水君要將妹妹嫁給奎野,兩人若結了親家不是可以給天族更好的理由來幫鮫人族對付西海”

    “這”黃昭還想

    再勸說些什麼,雖然他也不太歡喜能犧牲一個人就能得到的和平,就不必去以一場戰爭作爲的代價去換的做法。古往今來,多少公主都是如此被嫁出去的,可這些和親能換回來多久的安寧尤其現在鮫人族的實力不足,阿絲娜的做法孤注一擲確實危險萬分。

    “罷了。不必多言了,跟你沒什麼關係。”阿絲娜從他的眼神裏看得出他要說些什麼,打斷了他的話下了逐客令:“你還是早些走吧。再留下來,若是真的和西海打了起來,你是凡人,死的最快。”說完,阿絲娜拍拍手,喚了個侍女過來吩咐了兩句,侍女點頭去了。

    黃昭被她打斷了話之後將所有的話都嚥了下去,只端着茶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靜看阿絲娜斂了所有的表情在他邊上的椅子端坐一手撐頭閉目養神,半垂首,秀眉微蹙,秋容帶愁。

    很快,侍女拿着一個包裹帶着一個魚頭侍衛過來。她起身從侍女手中接過包裹,將包裹交給了黃昭,重揚起明媚的笑對他道:“這些東西你拿着,算是給你的補償,畢竟這是是我的錯。稍後你跟着這侍衛,他會送你離開這裏。”

    “就這麼走了”看着阿絲娜那張姣好的容顏和那雙清透的眼睛,他的目光有些不忍挪開。

    阿絲娜點頭,交託好了東西,直接轉身進去了裏屋。

    黃昭再想說話,可留給他的只有阿絲娜一個纖弱的背影,邊上魚頭侍衛一直盯着他,他無法再做停留,只得起身跟着魚頭侍衛離開。

    而屋內,阿絲娜端坐在牀邊將軟枕理了理整個人靠了上前,臉就埋在那枕頭裏,御隼在屏風後隔着屏風看着她,似乎有點疲憊:“你,放他走了”

    “本來就是一個棋子,用完了,留下又能如何”阿絲娜聞聲從枕頭裏擡臉側頭正看着自己衣衫後滑露出的潔白無瑕的手臂,目光微凝,毫無底氣的詢問着屏風後的人:“御隼,你說,我這次能賭得贏麼”

    屏風後的御隼都沒說話,手裏的那把沒鞘的翎刃刀鋒冰冷,雀羽花紋反映明珠的幽幽清光:“若是真的獸人族或者西海開戰,我會護你周全。”

    牀榻上的阿絲娜傳來一聲輕笑:“那就看我這個賭天庭能不能應下來了。”

    不知道誰走漏了風聲,第二天,奎野就大駕光臨了靈珠君府。

    奎野長得高大,粗眉入鬢,一雙深邃狼眼發着隱隱的綠光,錦裘華服襯的氣宇不凡,進來的時候臉色並不好看,隨着侍衛進大廳第一件事就是四下搜尋着阿絲娜的身影。

    “二王子,不用找了。阿絲娜沒有出來。”靈珠君坐在大廳正首,威嚴氣派。心裏卻毫無底氣。

    奎野也不拐彎抹角,沒見着阿絲娜直接就問上了:“奎野照理要喊您一聲伯父,可如今”他冷哼了一聲:“公主是看不上在下麼”。

    靈珠君吩咐人給他上了茶:“雖然訂了親,可她已經,我已經稟了天君,此婚事,作罷。”

    奎野聞言兩撇粗黑的眉毛幾乎倒豎。蠻橫的推開給他上茶的侍女,一屁股坐到下首的位置上,粗聲厲氣質問着靈珠君:“伯父,你可知道,你這番話回來帶些什麼後果”

    “可阿絲娜已經與人私定終身,我也是事後所知。”靈珠君看着滿眼怒氣的奎野,手心裏都出了一層冷汗。

    兩個人在大廳說了半日。

    阿絲娜站在屋頂上,偷聽着下面奎野和他父君的對話。而對話的最終結果,就是奎野憤憤然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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