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君不渡 >榆關一路風攜雨 8
    上官憶道其實並不介意她玩這些,畢竟將門之後,本朝雖無女子入官的,卻也不是說不能女子練武的,在後面跟侍女收拾着整理出來的衣料,被她這一句話頂的有些好笑,她並無重男輕女之下,道:“你呀你呀,在道觀這麼久了這麼倒沒養成和安靜點的性子”

    聽話聽音兒,她知道上官憶並不生氣,站起身來湊到了上官憶邊上蹭了蹭,嘻嘻笑着:“嘿嘿,將門無犬子,哪怕我是個姑娘也得隨着爹一些不是。”

    雖然澹優這話說的有失偏頗,不過上官憶被她這嬌撒的沒了脾氣,澹優自拿到連弩就一直在擺弄,上官憶寵溺的看着她的樣子到跟南笙他們小點的時候是一個模子走出來的,只可惜這些年她一直沒能親自照顧她,也不知道她在那清冷道觀對這小姑娘來說是多無聊她多少能理解,有些愧欠感,乾脆讓管家去尋了幾支小箭讓她自去試試。

    澹優拿到箭喜的無可無不可,不過沒人教她她自己鼓搗了半天竟無師自通給那袖弩換了弦,自顧自將那小箭裝上了弩,但精準度不夠,對着假山的山洞連發了十箭只有一箭是射進洞中的。

    玩了小半天,也累了,上官憶她們的戰場也從庫房到了花園,將小弩甩給了邊上的繪心,澹優掛到了正在指揮婢女們搬花盆的上官憶肩頭:“娘,爹什麼時候回來”

    上官憶順手摸了摸她那凍的有些發紅的手,將自己的手爐遞給了她:“過幾日吧。怎麼了想爹爹了”

    “恩恩,很久沒見到爹爹了。”上官憶的斗篷毛極暖和,閉着眼蹭了蹭,從她的肩頭下來,接過暖爐,瞬間手就暖和了起來,舒服多了:“以前只有每年只有等爹爹和孃親去道觀才能見到你們,如今回來了,終於能經常看見爹和孃親還有哥哥們了,優兒自然是開心的。”

    上官憶聽她此言有些無奈,將她攬入了懷中,用斗篷將她那小小的身軀兜住:“是啊,以後你就能多陪陪娘了。”她頓了頓,低頭看着她,微微一笑:“可惜,我家優兒很快就要長大,要嫁人了。到時候娘就又要看不到優兒了。”

    “娘”澹優臉一紅,埋進了她懷裏,淺淺的脂粉香和檀香味道在鼻尖縈繞,極好的衣料,軟而柔讓她原本清脆如鈴的聲音也變得軟了很多:“我還不想嫁人呢。我要多陪娘幾年。”

    上官憶掩脣笑:“不瞞你說,你爹啊,之前就已經看中了忠平王家的三公子,比你大兩歲,相貌堂堂,人品風流,娘看過,到確實不錯,頗通詩書,劍術也是京城內有些”

    她還沒說完,澹優就從她懷裏鑽了出來跑了:“不聽不聽,我不想嫁,娘你也不必說了~~說上天我也不聽。”

    上官憶只以爲她是害羞才跑掉,嘴角噙笑連聲將繪心喚了去跟着她:“繪心,跟着小姐。”

    “小姐,慢點。”

    出了花園,繪心也跟了上來:“小姐,你怎麼不陪夫人了”

    “不想聽孃親唸叨唄,這怎麼纔回來幾日還沒玩呢就談婚論嫁了”澹優踹掉了邊上的小石子,這纔剛回來,上官憶就已經不止一次明裏暗裏將婚事提了出來,越發讓她覺得感情上官憶不是因爲想她才讓她回來,是爲了讓她成婚才接她回來的,她此刻倒是感覺還不如不回來,檀香塔鈴都比未來夫婿要好的多。而且提到這婚事,她總感覺心中隱隱的有些煩躁,並不是被上官憶念出來的,是之前就一直隱隱在的,而她的腦中跟那煩躁在一起的是那白衣公子的形象,那就

    像鬼魅一樣,如影隨形,揮之不去。

    繪心一臉不解的看着她:“這婚嫁之事很正常啊,況且夫人接小姐回來一是因爲小姐身體好了,二也是因爲到了及笄之年,過了年就要及笄了。及笄了就該準備嫁人啦。”

    澹優發現她的心裏和腦子裏一點繪心說的這些觀點的認同感都沒有,拍了拍她的肩,一臉無奈:“你要嫁你嫁,我明兒就給你找個好郎君嫁了,行不”

    “啊”繪心臉刷的一下紅了,跺腳道:“小姐說什麼呢奴婢是要跟着小姐出嫁的陪嫁丫頭啊”

    “不說這個了。”“她懶得看繪心那小女兒的嬌羞,看了看天色尚早,轉移了話題:“繪心你帶我去看看練武場吧我自回來了還沒去過呢”

    繪心將臉上的紅雲收掉,有些不解:“可可那是二少爺練習的地方啊。”

    澹優卻不以爲意:“去看看又不會少塊肉。況且孃親都讓我玩袖弩了,去練武場不會怎麼樣的,走啦走啦。帶路。”

    見她如此執着,繪心也不拗着:“是,小姐。”

    說是練武場,其實是個練武館,館外有些梅花樁和木人。館內陳列兵器。

    南笙一身玄色勁裝,髮束於頂,手拿畫龍擎天戟,動作行雲流水,他五歲習武,七歲練劍,十歲的時候符將軍教他練戟,相對於劍,戟長,在戰場近身作戰的時候戟控制的範圍較廣,刀劍要次些,如今,他的劍和戟,經年累月的練習,雖不說已臻化境,卻也算滿京城顯有人能比了。

    正練着,後邊就射來一隻短箭,他彎下身躲過了那短箭,一個迴旋轉身就將那戟尖對準了澹優的鼻尖,眉頭一挑,脣角輕揚:“哪裏來的丫頭,暗算自己哥哥。”

    澹優用手裏的小弩擋掉了他的戟嘻嘻一笑:“二哥,我都到你身後發了箭你才知道,若是戰場上,是不是就沒命了”

    南笙收回戟,擦了擦額頭的汗不屑的看着看輕自己的妹妹:“你太小看你二哥了,我雖練的認真也是知道你來了,沒理會罷了。”

    “切。”澹優做了個鬼臉:“沒發現還不承認。”說着狗腿的給他遞了塊手帕:“來來來,兒哥,擦擦汗。”

    南笙接過手帕擦了擦就往院中的小亭子走:“你怎麼想起到我這來了”

    “娘正跟我說忠平王家三公子多好呢,我就來看看二哥了,天底下還有男兒比我大哥二哥還好不成”跟着南笙坐到了邊上的小亭中,繪心斟上了茶:“小姐,二少爺,喝水。”

    南笙被她這突如其來的誇讚說笑了,嗔道:“你呀,看不上人家也別拿大哥和我跟他比。”說着,灌了口水:“他有才有德,性子恬淡,以後又會襲承王位,爹孃看得上很正常。”

    “再有才有德我也不想嫁,如今剛回來不過幾日就謀劃着送我出閣,我到還不如不回來的好。”澹優抱着杯子並不喝水,趴在桌上,茶水的溫度透過杯壁傳來,冰冷的手因此回暖了些

    南笙摸了摸她扎着雙平髻的腦袋安慰道:“自古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還是先等爹孃他們有了確定的人選再這麼說也不遲。”

    “二哥,你這話說了不如不說。”她可憐巴巴的仰頭看着南笙:“真忍心我今年回來,明年就嫁入他府不得再見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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