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君不渡 >榆關一路風攜雨 43
    那僕人哆哆嗦嗦半日回道:“那側王妃在回京路上,跳崖自盡了。如今屍體已經送到京兆尹府了。”

    “譁嚓”一桌子的書,筆撒落了一地,幾乎沒把那僕人給埋了。

    那僕人汗出了一腦門,也不敢亂動,直到恍惚間聽見上官皓顫抖的聲音:“出去”才如蒙大赦,連滾帶爬的也沒敢說收拾一地的書又爬出了書房。

    可冷靜下來,僕人說到的清河王府讓他剛剛氣炸了的熱血一下子涼了下來。這回絕對不是巧合。

    很快,京兆尹府審了那小僕,那小僕全招了。

    說是這青翎進王府之前是青樓的頭牌,上官昀去了幾次,對她很是傾心,卻不料後來被上官彧帶回了王府,他一直不甘心,就派人盯着清遠王府的動靜,並於數日前知道了青翎那日要去綾山賞楓,就提前過去,還知道青翎喜歡秋水楠就特地購買了秋水楠。正好清遠王府帶的人又不多,趁着王府另外一個姑娘不在,他就想非禮青翎然後劫走她裝作是被山匪劫了,卻不想被撞見了,此外,他還交代了其實安排了暗衛本來要殺了王府另外一個姑娘和侍衛,可暗衛卻一直沒出現,所以才被人發現。

    後來京兆尹還逮住了在清遠王府的定遠侯的臥底,也去青樓證實了青翎和上官昀的私情。

    然後上官昀因爲還意圖強搶側王妃,偷窺清遠王府意圖行刺和預謀行刺清遠王的一個愛妾幾項罪名坐實,因爲定遠侯和皇帝插手,將原本的秋後問斬變成了判了個流刑。

    而當日,衆目睽睽之下,所有人都看過了澹優的臉確實不是符家小姐的臉,氣質也完全不同,禮部侍郎和京兆尹之前也都是參加過符澹優的及笄宴的,可以作證,上官彧的府邸又像個鐵桶,根本進不去,所以定遠侯也沒辦法拿上官彧私自收留逆犯之女這事兒來施壓。

    而且上官頡甚至都召見了符澹優,也沒發現她的那張臉有假,更不想摻和到定遠侯的臆想被害妄想症中去了。雖然他揭發符崴英有功,但誅殺京中武將牽連一堆交好的官員已經讓朝廷編制元氣大傷,現在又是針對自己一直在身邊又無官無職的親兒子,對於自己的侄子他也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判個流刑然後在流放的路上找個犯人換了就又回來了,不過就改名換姓一下罷了。

    可沒想到,機關算盡,努力保護了半天,上官昀還是在流放的路上遇到了山體滑坡,被亂石砸的面目全非缺胳膊少腿,再也回不了京城。

    就這樣,半年內,定遠侯連失兩子,幾乎沒逼瘋他。也不枉費澹優花了那麼久一家家青樓的找跟上官昀有見過幾次面還有些好感的女子,還讓上官彧去辦了假戶籍,受了這兩個多月的罪。

    但也因爲給上官彧戴了個假綠帽子,上官彧其他可以不計較,但這綠帽子的名聲傳了出去總歸不好聽。所以後面的日子他變着法的在練武的時候折磨澹優,美其名曰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空乏其身

    定遠侯因爲兩子之事,意志消沉,一腦門扎進了如何殺了澹優的方法上。而澹優仍在上官彧的留青院被他駕着練功。

    秋陽微躁,澹優一身緋色勁裝正在練劍,那血紅色的劍身讓人不由聯想到了那綾山的紅楓。

    “腿。壓低點。”上官彧一襲水藍色暗繡龍紋的直裾,優哉遊哉的坐在亭中,手裏捧着剛沏好的清

    瑁一朵衝傻那嗑沼斡蔚吹叢誆柰脛校正是清熱去燥br >

    剛剛還在亭中圈椅裏喝茶,下一秒就已經到了澹優後面手裏的摺扇壓到澹優的肩上,看似輕巧,其實很有力道,原本沒有舞藝底子的澹優壓腿就困難,這下真是硬生生的劈了個一字馬,瞬間痛的臉通紅,回頭瞪了那笑的不懷好意的上官彧一眼,咬牙道:“多謝師父了。”

    “爺。”蒼梧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了小院。

    上官彧收回扇子正色問道:“那事如何了”

    蒼梧點頭:“是。大批流民涌入了京城,皇上已經得知了。”

    “嗯,那就好。”上官彧滿意的點點頭,將劈腿劈的站不起來的澹優拉着衣領拽了起來,挑眉看着她道:“你怎麼看”

    澹優活動了一下筋骨,皮不笑肉笑:“師父都已經做完了,這時候還問徒兒做什麼。”

    上官彧一把扇子敲到她腦門上:“並不是我要與定遠侯爲敵。”

    捂着腦門,她學着上官彧微眯着眼睛,故作深沉道:“那就繼續。皇上知道此事,就將此事影響擴大。京兆尹和戶部尚書也可以開始忙了。”

    “誰讓你學我的”上官彧鷹眼凌厲,瞥了她一眼,看她的樣子就知道她在學他,剛要揍她就料到了一溜煙躲到了蒼梧的後面衝着他做鬼臉

    蒼梧忍笑忍的辛苦,被上官彧一眼將笑意瞪了回去,吩咐道:“按她說的去辦吧。”

    “是。”蒼梧點頭行禮轉身走了。

    一把將本想溜走的澹優抓了回來按到地上,冷聲道:“繼續。”

    乾坤殿,一攬乾坤

    上官頡最近一段時間一直收到奏摺說京城周邊幾個城縣接連涌進了大量從甘陝地區來的流民。而之前因爲洪澇和大旱,明明他已經派撥了足夠的賑災糧款,如今卻還有這麼多流民,一連串的問題也是接踵而來。

    正在頭疼奏摺的事情,高公公卻突然跑了進來,驚慌道:“陛下,不好了工部尚書陳謙今天早上被發現懸樑死在了自己家中。”

    “什麼”上官頡擡頭看着高公公,有些不可置信:“你再說一遍”

    高公公穩了穩心神,偷偷抹了把額上的冷汗:“今日沐休,工部員外郎程浩去找陳謙原本打算商議一下幾條河流清疏改道工程的事情,可到了陳謙府就看見陳夫人慌亂的着下人去找大夫說是陳尚書自縊了。”

    上官頡不怒反笑,如今剛出了流民之事,工部就有人自殺了,之前就出現了工部私下讓京兆尹將京城中流民以亂黨之名抓起來想欺瞞流民衆多之事,結果流民暴動,差點砸了京兆尹府差點真的成了亂黨,剛調了京城禁軍壓制了,他都尚未來得及問罪工部尚書如今卻死了,他將手裏的筆放到了筆山上收起奏摺,語氣倒是平靜了:“去,將右僕射召進宮來。”

    右僕射蘇玉珩今年不過二十,十六歲入仕,很快就從一個小門吏憑藉着一篇治國論一下升到了戶部侍郎,後來以十九歲少年之姿官拜右僕射,讓左僕射那五十五歲的方言宰頗爲難以接受,雖多次刁難,可這右僕射的本事確實不小,做事也勤謹,雖然有些時候膽子有點小,但能力方面很快就讓這方言宰及其他原本不服氣的衆官心服口服。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