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君不渡 >若得人間雪滿頭 37
    澹優臉上飛紅,有些嗆到,輕輕的咳着:“這幾日大夫可吩咐了不能活動,你還這般”

    上官彧長眉輕挑:“嚐嚐也好,不是說夫婦要同甘共苦”

    澹優被他逗笑卻又不能笑,憋的難過,嗔怪道:“也就你能把耍流氓說的如此清新脫俗。”

    調戲也調戲夠了,他將她放平到了牀上,幫她蓋好被子淡淡道:“行了,睡會兒吧,肩膀還痛麼”

    “喫過藥不疼了。”原本沒在意過肩傷,他提起之後她試着動了動,才知道果然良藥苦口,幾乎已經感覺不到肩傷在痛,只微微有些癢。

    他想了想還是沒將她以後不好舉重物的事說出來,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事,作爲一個太子妃,她也不會去做些什麼粗活,至於持劍拿刀的,有他和二十一衛在,他有信心護住她。伸手摸了摸她那喝了藥有些發汗的額柔聲道:“這兩天好好養着,我將初一放繪心房間去了,這幾日不准她過來找你了。”

    “知道了,知道了。”被他跟老和尚一樣念念唸的一點也煩躁不起來,往被子裏縮了縮,最後還是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對着他那雙滿溢柔情的雙瞳:“你會在這陪我麼”

    上官彧原本是打算去書房的,可被她這柔弱的一喚,心軟了,點了點頭,脫了鞋和外套躺到了她身邊攬住了她小小瘦瘦的身子:“不走了,留下陪你睡會兒。”

    “嗯嗯。”雖然已經成爲夫妻數日了,可總感覺有些怪怪的,往他懷裏偎了偎,伸手握住了他的手乖巧的閉上了眼:“謝謝。”

    “傻瓜。謝什麼。”上官彧知道自己之前對她有些嚴苛了,可這都已然成婚,卻還會這般生份的道謝,他心下有些酸酸的:“以後不用道謝了,知道麼。”

    “這纔是廢話。”澹優原本的睡意被驅散了些,迷迷瞪瞪的睜開眼看向了頭頂上的他:“謝是不分親疏的。彧。”

    在遇刺三天後,上官頡給上官麒賜婚了,仍是方如懿,雖然也是個將門女子,卻不似澹優這般跟活猴兒似的,是個知書達理的名門淑女,在京城也有些名氣。而婚禮,選在了大年初一,因爲太皇太后身子怕是撐不到年後了,是賢貴妃請求賜的婚,並提前了原本應該在年後的婚期。

    澹優知道自己這殺雞儆猴失敗了,後面一旦成了婚,上官麒方面就有了兵權,方如懿的哥哥接替了符南瑾的位置官屬兵部,而上官彧這邊,雖然也掌握了一萬的金吾衛禁軍,也有一些將領屬意於上官彧與他交好,可如今大婚,三年不能納側妃,也拿不到與那些將領想聯繫的籌碼,而方如懿方可已經有了幾十萬大軍的籌碼。

    可轉念一想,若是賢貴妃真的要動手撕破臉顯露鋒芒到好了,皇后與她一直針尖對麥芒,皇上就會同意了皇后再繼一子的要求,培養上官彥壓制上官麒,上官彥軟弱,只能做個阿斗,皇后太想當呂雉和武則天,忽略了培養一個阿斗的難度,也忽略了上官彧在朝中的實力,等真的祭出上官彥壓制了上官麒,沒了上官麒的上官彧將是一隻她再也控制不住的猛虎,也是一隻會吃了人的猛虎,到時候她所想再不濟也能當個太后的夢再醒,就晚了。

    這個年,過的格外熱鬧,卻也格外冷清。

    澹優原本說要陪着上官憶去祖宅祭祖守歲,可上官憶不願涉足那供奉了自己夫君和兒子的地方,便沒有去,只讓澹優代去了。

    而上官彧要進宮去謁見皇上和

    屎螅同他們一同守歲,錽拋卟豢,就讓柳側妃陪着上官彧進了宮,繪心爾雅和初一陪着錽嘔亓死險a餃說諞桓瞿輳就不能在一起過了br >

    老宅只有一個管家和幾個年歲大一些的僕人在,少了些少年人的歡聲笑語,坐在屋內看書的澹優真的是被這喫人的安靜折磨的頭疼。

    初一跟爾雅去外面放煙火玩,結果回來的時候初一引以爲豪的大白毛絨尾巴燒禿了一截,被繪心狠狠的嘲笑了一番,連着澹優也不厚道的笑了,打趣道:“誰讓你去玩火的,如今,是要劉嬤嬤不止給你做個衣服,連尾巴套都得做一個了。

    就這樣,初一的狐狸心碎了一地,決定獨自賞月不再理屋裏那幾個壞人了。

    而就在此時,不遠處的梅林,一人身着黑衣,帶着斗笠,坐在一棵較大的梅花樹上,靜靜的看着遠處老宅的燈火和焰火,一口一口的將手裏的酒灌入喉嚨那辛辣從喉一直燒到胃,整個人才終於在這寒夜裏暖和了起來。

    驀地,一個白色的身影映入了眼簾,正是賭氣跑出來了的初一。她不懂的什麼風雅,但只覺得這路過的梅林好看,就自己摸索過來了。

    及近,才發現了坐在梅花樹枝幹上的黑衣人,嚇了一跳,可嗅嗅味道,卻應該是熟悉的人。

    黑衣人猶豫了一下,沒有離開,反而下了樹,將愣在雪地裏的初一抱了起來摸了摸那順滑的皮毛,打量了一下道:“長得跟初一還挺像。”

    初一徹底認出了這人是誰,也就不害怕了,甚至還有些討好的意思,她舔了舔黑衣人的手,黑衣人啞然失笑,只覺得着野狐狸竟然也這麼親人,該不會是什麼妖怪變得吧,卻看見她搖起來的尾巴有一截沒毛,不禁奇道:“你這狐狸尾巴怎麼少了一截毛”

    這時候的尾巴就是初一不能言喻的痛啊,她吱了一聲,從黑衣人懷裏跳了出去,頭也不回的走了。

    “還真是個有脾氣的狐狸。”黑衣人嘆了句,目送初一離開後,又拾起了一邊的酒罈灌了兩口,眼底好不容易燃起的明媚被悲傷所替代,半年了,到底還是沒能放下。一輪皓月,寒風習習,吹落一樹豔紅成陣,掩去了他獨行的背影,花香酒香猶在,宛若幽靈。人面不知何處去,梅花依舊迎寒風。

    而他走後不久,一匹駿馬從京城方向來,穿過梅林,馬上的人勒住繮繩停下了馬,隨手摺了一枝含苞欲放後再次揚鞭催馬,向遠處的符家老宅奔去。

    說是守歲,可沒到子時,三個人就都犯困了,老宅的王嬤嬤給她們端了些餃子過來,三個人這才稍減睏意,圍坐着一起喫餃子,新舊交替,更歲交子。

    餃子蘸醋,越喫越香,初一老遠就聞見了餃子的香味,也不管剛剛她們嘲笑她尾巴的事情了,一路狂奔回了院子,趁着繪心起身去倒水的功夫,就藉着她坐的凳子輕巧的躍上了桌子,湊到了澹優面前要餃子喫。

    澹優挑了個餡兒最多的放到小碟子裏推到了她面前,伸手輕輕點了點她那黑曜石般的小鼻子,溼漉漉的,帶着些夜的涼意,暖暖一笑:“你也要喫餃子守歲了。”

    有了喫的,初一併不在乎澹優說了什麼,也沒發現自己的腿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掛了一塊小木牌,一路奔跑之後,竟然沒甩掉。

    隨後被爾雅看見給解了下來,拿在手裏端詳了半天,發現自己不認得上面的字,便交給了澹優:“小姐,這上邊寫了些啥玩意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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