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君不渡 >雨散雲飛盡不回 4
    離開京城已經一個月了,可上官彧的和離的事兒居然一直沒音訊,而繪心也斷了聯絡,她現在空留這個不知道多少人想得到的太子妃的名號總覺得有些對不起那些眼巴巴看着這個位置的人,如今整日的奔波,她的腳程比之前快了不少。從早上走到中午,沒喫早飯,想着包裹裏還有幾塊幹餅,便找了塊平底,打開了包裹,發現裏面除了一些幹餅,還有那二兩碎銀子,一些肉乾。估計是烏梢放的,一個大老爺們,有時候還挺細緻。

    沒有水,所以她只吃了幾口就沒在吃了,雖然她腳程快,可這走了一半天了這地圖上還有盡二分之一的路沒走,而輕雁關是在夕陽下山之前就要下鑰的。

    也顧不得有人沒人了,反正她現在一身男裝,就是被人看見用了輕功也無妨。足尖輕點,她在已經失去了寒露支撐變得軟爛的草上凌空躍着。

    終於,在太陽快下山之前,她終於看見了輕雁關的城門。心下鬆了口氣,至少今晚不用咋蛇狼遍野的郊外過夜了。

    匆匆收了輕功跑了過去,沒想到今天居然提前下鑰,她幾乎是在最後城門關上的最後一剎趕到的門口。

    “誒誒誒,小哥,我我我我還沒進來呢。”關城門的士兵看着瘦小的一條腿卡在了門縫裏正打算擠進來的一臉討好的澹優有些不屑,催促道:“快點快點再晚了就該被將軍罰了。”

    “誒誒,好咧。”說着就推開了門縫從裏面擠了進來,隨手從腰間拿了錠銀子塞進了那士兵的手裏,諂笑道:“嘿嘿,小意思,慰勞慰勞小哥幾位了。”

    見到銀子,一切就都好說了,那士兵不動聲色的將銀子收了,做了個讓她快走的手勢,她卻駐足不前湊過去低聲問道:“小哥,我問問,這發生什麼事了”

    那小哥打量了下四周也沒什麼人,便低聲道:“九殿下被發現謀反,逃了。如今上邊正下令追呢。”

    “哦哦哦。”澹優不住的點頭,毫不驚訝會發生這種事情,那妖獸上官彧沒交出去,就會重蹈定遠侯的覆轍。

    那士兵看着澹優居然沒有一絲驚詫,反倒有些好奇:“你這小子,居然沒驚訝”

    “呵呵。”澹優笑了笑撣了撣身上的灰,淡然道:“有什麼好驚訝的,他們鬧他們的,我們這些平頭老百姓,就過我們的日子。”

    “也是。”那士兵咂咂嘴,挺贊同他的話,回頭看見看着換防的大軍已經到了,催促道:“行了,走吧,走吧。”

    離開了城門,她在城中找了個客棧住下,雖然因爲上官麒的事情查的嚴,但之前她就做了份假的身份文憑,住個客棧是沒問題的。

    胡亂吃了些東西,洗漱完,剛躺到牀上想着明天重新買匹馬去月牙泉的事情,就聽見窗栓響了,她躺在被子裏身子一僵,這不是說輕雁城的城防做的很好麼怎麼大晚上還會有人來偷東西

    摸了摸枕頭下的袖弩她將被子撩開一條縫,就看見兩個人影趁着月色從窗戶跳了進來,其中一個的有點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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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嗖。”澹優一枝袖弩射了過去,那兩人明顯愣了一下,將臉轉過來,原本揹着月光的人的臉轉過來一剎,澹優掀開了被子,聲音有些憤怒:“上官麒怎麼你們上官家的都陰魂不散”

    更讓澹優驚詫的,是上官麒身邊的不是莫邪,是螟蛉。

    “螟蛉”

    這下事情越來越有意思了,二十一衛居然爲外人所用了。

    上官麒有些疲累和虛弱,站穩身形之後衝着澹優笑了笑::“四嫂,久見了。”

    螟蛉的大方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將上官麒扶着坐到了凳子上,然後拿出了那塊當初留在了符家祖宅祠堂的令牌遞給了澹優行禮道:“主子。”

    “我不是你們的主子。”澹優坐在牀沿趿着鞋,原本的睡意一驅而散,冷着臉看着螟蛉:“你是上官彧的人,如今卻跟着上官麒,這還讓我敢做你們的主子”

    螟蛉沒動,手裏仍然舉着那令牌:“我們已經脫離了太子殿下。是一路追隨着主子的,今日主子入關才認出了主子,路上遇到了被追殺的九殿下,九殿下受了傷,我才帶着九殿下來找了主子。”

    “哈。”澹優被螟蛉這豬一樣的邏輯氣到了:“來找我做什麼二十一衛難道還護不了個人麼你們會找到我,上官彧就不會麼找我送死”澹優想着她都易容了他能認出來也算是聰明,可如今這大方臉腦子裏都在想什麼,就把上官麒帶到她這來了。

    “優兒,不是螟蛉的錯,是我讓他帶我來見你的,他會救我,也只是個意外。”上官麒說話沒了之前的中氣,在那月光下的身影顯得有些孤寂。

    澹優別過頭,伸手去拿過一件外套披到了身上,她自然不相信會有如此的意外,意外到正好能來輕雁關,意外到螟蛉能明知道會被上官彧的人發現還帶着他來找到她,有些不奈對螟蛉道:“走吧,你趕緊帶他走。上官彧既然要抓住他,想必很快就會過來了。”

    “優兒”

    “幹嘛”上官麒的手握了握拳,嘴張了張,卻最後一個字兒也再沒發出來。

    被他們倆推開的窗陣陣寒風灌入,即使披着衣服她都不覺打了個寒顫,而如今月色籠罩下的上官麒好像還是一身單衣,一直養尊處優如今突然經歷這一番打打殺殺,此刻的臉色並不好看,狼狽的同當日那個站在湖邊玉樹臨風的九殿下根本不能比。

    四目相對,她心到底軟了軟,不奈歸不奈,冷靜下來了也知道他既然都冒險過來了,想必就是有事要說,況且兩個人如今一路追逃也夠狼狽的,不管如何總得讓他們歇會兒,語氣不自覺就不似之前,柔和了不少:“有事兒說,歇夠了就走,我現在自己都泥菩薩過江,躲了上官彧一個多月,你也該知道也不想再管上官家的事了。

    “我”身影單薄,他的手攥着那已經染上了血和污垢冰涼涼不知道是幹是溼的袖子,有些不敢再直視澹優的眼了,看不出她的不奈和憤怒是不可能的,可當她將這些都壓下之後,剛剛鼓起勇氣想同她說的話此刻卻一句也說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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