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君不渡 >雨散雲飛盡不回 11
    倆人一邊絮叨的直從中午喫到下午,最後真喝多了,也沒解外衣,就背靠背在榻上昏昏沉沉睡着了,醒過來的時候澹優抱着烏梢的腳,烏梢抱着不知道什麼落到牀上的一個牛頭骨,一睜開眼看見白花花的骨頭黑黢黢的眼眶,嚇的他一聲尖叫,差點沒給澹優踹榻底下去。

    而晚上,就傳來了消息,這次聽說要開戰,皇上派了太子上官彧爲主帥,正好在輕雁關這邊的韓無葉爲副帥,葉羅打的就是清君側的名號,如今上官彧一來,有說他不畏懼閒言碎語的要證明自己就是個好兒子好太子完全沒用什麼手段,是被污衊的,也有說他是爲了堵上幽幽之口藉此親手殺掉手上有他證據的上官麒,這樣就高枕無憂可以平平安安的當他的太子了,到底怎麼樣,都是人的猜測,也只有當事人心裏知道到底是什麼情況。

    這消息,對澹優好壞參半,好的就是上官彧不曾領兵打仗,雖然有韓無葉在,但葉羅也不一定就會輸,壞的是,韓無葉在,他是沙場老將,若上官彧放手他做,他對葉羅這一片也熟悉,若是強攻,必然葉羅不會有什麼好。

    而上官彧對於要去輕雁關這一事表現的不置可否,上官頡的意思,反正上官麒謀反了,他又沒什麼軍功,此次要是能立下軍功,倒也就坐牢了太子的位置,但是他所知道的是上官彧沒有兵權,卻不知道上官彧有韓無葉這個暗樁,要不然他也不會做這樣的決定了。

    而臨走之前,上官彧誒上官頡召進了宮中,上官頡也不知道作何想想法,竟讓人將那裝着饕鬄的盒子交給了他,說若是因爲葉羅人剽悍而不能控,就酌情用這個傳說中的兇獸解決,對上官麒也有些放棄的意思了。

    就這樣,上官彧就帶着數萬大軍十多日日之內急行軍道了輕雁關。而京城之內,上官頡同意了皇后要收上官彥爲子的提議。

    另外一方面,原本聽說了上官彧要出去打仗,上官憶去了太子府本來打算將澹優接回家住一段時間,卻被告知澹優一個多月兩個月前就已經離開了太子妃不知所蹤,也就是當初她莫名爲什麼繪心來讓她替澹優交奏摺然後上官彧過來問她澹優的去向,她以爲只是小兩口鬧了什麼彆扭所以澹優耍小性子了,卻沒想到居然一出去就沒回,當場就暈了過去。

    輕雁關外,葉羅已經將數十萬大軍集結在了臧雲山附近,澹優告訴了烏梢山上官彧可能用那兇獸的事情,可烏梢去跟泰羅他們說過之後回來卻告訴澹優他父汗和上官麒他們並不擔心,好像勝券在握的樣子。

    澹優想想自己也是白操心,上官麒和上官彧的輸贏跟她沒關係沒,她就負責別讓烏梢有什麼事就行了。

    “烏梢,你握劍的姿勢還是不對。”

    這段時間巴圖魯在準備作戰,也沒空理烏梢,烏梢就纏着澹優教他幾招,他慣用的是箭和刀,沒怎麼用過劍,學起劍來總覺得有些不大適應,耍起來並不輕盈,更別提什麼朔風迴雪了。

    而當初上官彧送她的劍,此刻還放在太子府,她走的匆忙也沒帶,自從大婚了,她也就不大用那劍了,一是女眷佩劍不合理,二是那劍拿着礙事,不如袖箭方便。這會兒要不是烏梢纏着非要她教,這種已經被淡忘了的事她大概也不會想起。

    “可我還是感覺太輕了。”烏梢看了眼手裏的木劍,完全沒份量,耍起來一點感覺都沒有。大雪剛過,天氣陰寒,看樣子還得有場雪,但他還是很難得去掉了一身裘皮,這會兒只一身夾棉赭色的箭袖裋褐麂子皮的靴子,一腳一個腳印的在雪地上耍着木劍,變成小辮平日裏都披散着只用頭巾扎着的頭髮難得的束了起來,之前的假絡腮鬍沒能給他漲些年齡,這會兒頭髮梳上去那張稚氣的臉倒是看起來成熟了不少。

    澹優這會兒還戴着那面具,神情泰然,一身黑色的夾棉粗布裋褐,活動方便,外罩這一件狼皮坎肩,披着一件皮斗篷,抱着手捂靠在一邊的籬笆上看他演練之前幾日的交過的招式,這幾日天陰下雪肩上的傷痛發作時好時壞,昨天下雪的時候痛的整個手和肩都動彈不得,今天好些,就被烏梢拉出來看他練劍了。

    面對這烏梢的不滿,她也沒辦法,這會兒原本小些的風有大了起來,夾着吹起來的雪粒子掠過臉上格外的疼,戴上了帽子,把自己小小的身子完全包進那皮斗篷裏聳了聳肩,無奈道:“沒辦法,你這兒只有刀和箭,這會兒讓巴圖魯給你鑄劍他也沒空理你,你先將就這練着就好,其實有的劍,比你手裏這木棍都輕些,舞起來是一樣的。”

    “跟這木棍一樣輕的劍”烏梢顯然不信,最後一招星月同輝之後他一把將棍子插進了之前的之前堆的雪人裏,歪頭看向她:“不可能,隨便一塊鐵都比這木頭重多了。”

    澹優知道他不信,見他停了下來,就將邊上搭着的一件熊皮的斗篷給他扔了過去,自己也拍了拍身上的雪粒子往他的放向走去,笑道:“你別不信,關內鑄劍大師的手藝好的可以將劍身鑄的薄如蟬翼,柔軟如竹篾片,這樣就能藏在腰間,叫腰劍,極輕,但因爲隱藏功能好,可以藏在腰帶之後,所以其實比一般劍更好用些,就是太難得,舉世我所見也不過一把。”

    因爲草原上的鑄造工藝並不是說特別好,這地方也並不是特別的產礦石,所以金屬在這不算貴重,但也不算什麼便宜材料,也沒有人會去浪費來研究做什麼腰劍,他們要打就是拿刀真的對劈,哪有京城那些彎彎繞。

    “這樣啊”雖然其實靠烏梢那點想象力是想不到薄如蟬翼的劍到底會是什麼樣子,那般薄還掛在腰上不過他笑的還是很燦爛,隨手將那插在雪人裏的木劍給拔了出來凌空比畫了幾下剛剛的劍招,與稚氣不大搭的狐狸眼裏充滿了期待:“什麼時候我要是再去關內一定去找找,這草原上實在是沒你們關內這些精緻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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