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鬼鬼祟祟,有本事現身一見”
緊握手裏燃燒的深紅巨劍,孟炎彬臉部肌肉抽搐,用最高音量一聲狂吼。
一襲破舊黑色勁衣,孟小虎滿臉從容微笑,右手持漆黑虎嘯,平靜地從茂密樹林深處步步走出。
他沒有說謊,在半個時辰前他就已經追上這羣叛徒之中的戰鬥機,不過這羣叛徒當時內訌正好到達劍拔弩張的狀態,沒有一人留意到他已經靠近。
目睹這內訌,他立馬改變直接出手的想法,選擇袖手旁觀。
呵,一出自相殘殺的好戲,何必橫插一扛
讓這些傢伙殺個痛快,也免得多花力氣不是。
只是在暗處靜靜旁觀了這一出血淋淋的鬧劇,讓他對這個家族的評價,徹底掉落入所見之人中的最低點,超出底線很多倍。
當發現孟小虎一人走出,身後再無第二人時,新孟家七十多名精銳強大武者,表情立刻從緊張變爲輕鬆,輕鬆中甚至有一絲不屑。
他們是在逃亡,也的確害怕追逃者,可是區區一個追逃者,卻被他們潛意識直接忽視,一個追逃者,殺死絕對易如反掌。
不過這幾十個人中,卻有三人面色大變,劇烈變化。
其中一人爲孟炎彬,他當然記得孟小虎,在三國合獵中的金戈王朝天才武者,並在事後給他深深恥辱的不知名傢伙。
狠厲一笑,孟炎彬滿眼殺氣低喝:“是你哈,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卻偏偏闖進來,想用我們換取功績”
砰
還未說完,身後突然傳來重物墜地之聲,孟炎彬警覺回頭一看,一眼,古怪看到他的爺爺,向來城府極深,即便是背叛驕陽王朝一事敗露後,也處亂不驚的孟九龍,不知爲何,居然狼狽的翻身掉落地面。
這簡直像是個笑話。棉花糖
不過讓他笑不出來的是,孟九龍此刻的表情無比驚恐,如同光天化日撞鬼一般,全身都在顫抖,眼珠幾乎突出眼眶,一眨不眨恐懼萬分盯着孟小虎,眼中再無旁物,儘管從椅子上墜落地面,卻根本沒有爬起,保持趴在地面的姿勢不動如山。
“恩人,孟天耀不,不對,你不可能是孟天耀,你沒有那麼年青孟恩賜你是孟恩賜”
完全失態,孟九龍如瘋子一般驚恐嚷嚷。
而在孟九龍另一側的一箇中年男人,相貌普普通通,雙手亂舞,大聲驚懼咆哮:“不可能,爹,你一定看錯了,孟天耀已經滿頭白鬚,絕不可能如此年青,孟恩賜即使年青,十六年了他也不可能仍舊保持少年面相,最重要的一點,死了,他們已經死了,那一晚我在暗處,親眼看到他們倆都被亂劍刺死,不可能活到現在,鬼,你是鬼,你到底是誰”
漆黑的眼中只有平靜,孟小虎一言不發,滿臉不屑靜靜直視這兩個男人的極度驚慌。
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
做了虧心事,青天白日也怕鬼撞向。
這世界就如此簡單。
孟天耀是他的爺爺,孟恩賜則是他的父親,從這兩個男人的表現來看,他們絕對都無比熟悉他們兩人,由此可以推斷,這兩個年紀一大把的男人鐵定與十六年前的滅門之事,有着千絲萬縷關係。
眼中異色一現,孟炎彬滿臉羞憤,突然轉身大步走向發瘋般嚎叫的中年男人,左手一揚,一記清脆耳光送上,同時高吼:“父親,給我清醒點,他不是什麼鬼,是人,活生生的人,三國合獵時兒子就見過他”
臉頰快速紅腫,嘴角溢出鮮血,孟炎彬的父親孟安逸,眼中的狂亂與瘋狂一下子消失,饒是如此,可他看向孟小虎的眼神依舊有三分害怕,瞬間恢復爲畏畏縮縮的正常狀態,閉緊嘴,不接話。
哪怕是被親生兒子打了一巴掌,事實上,孟安逸的日常狀態就是如此,因爲實力,他向來在驕陽王朝孟家沒有話語權,並且也從來不去爭取話語權。
安逸這個名字絕對與他的性格天生絕配。
而這一巴掌,孟炎彬絕對也不是企圖打醒他父親,而是另有所圖,他的眼神幾乎在同一時刻轉移到了孟九龍身上。
清脆巴掌聲似乎如一聲響雷,瞬間打醒了孟九龍,老臉微微抽搐,沉默而平靜起身,孟九龍眨眼恢復位那個身居高位,處事不驚的大人物形象。
咬牙切齒盯着孟小虎,突兀從嘴裏發出質問:“你,到底是誰爲何會與那兩人相貌如此相似,猛虎灣的孽種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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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在那個山洞裏明明有一個剛剛出生的嬰兒,他纔是孟恩賜與那個女人的孩子,死了,他在十六年前就應該死了”
“驕陽王朝孟家家主十六年前背叛好心收留你們一脈的猛虎灣,導致他們滿門慘死的罪魁禍首”
不答反問,在問話的時候,孟小虎黑眸死死盯着孟九龍。
孟九龍臉色再變,無論怎樣用惡狠狠眼神表達他的憤怒,可依舊掩飾不了眼睛深處的一絲心虛與恐懼。
閉嘴不語。
不過孟小虎眼中的冰冷加深,不用這老雜碎回答,他已經知道了答案。
燦爛一笑,騰,虎嘯上青炎燃燒,孟小虎平靜看着孟九龍,低沉如自語般喃喃:“是啊,一個剛剛出生的孩子就死在了你們的屠刀下,如此天怒人怨之事,怎麼可能不記得,至於那個嬰兒到底是誰,重要嗎今天,老雜種該你爲十六年前種下的因,得到報應了”
孟九老眼陡然放大,眼中驚恐再也無法掩飾。
而孟炎彬突兀的臉上閃過一絲恍然大悟,頭也不回,惡狠狠瞪着孟小虎,一字一頓恨聲咆哮:“我明白了,我徹底明白了,三國合獵,炎青那雜種之所以會如此反常,口吐狂言,一切都是你小子在搗鬼,是你,是你讓我孟家在不知不覺中被陷害,然後步步陷入早就設定的陷阱,是你,導致我偌大孟家如今家破人亡,無法控制地痛苦走向毀滅”
臉色一僵,孟九龍眼中精光一閃,驚恐消失,留下的只有深深怨毒。
他完全認同孫兒的這話。
“哈哈”一人一刀,孟小虎昂首仰天大笑,笑得淚花在眼角泛動,同時大笑嘲諷:“是我又如何難道你還準備咬我一口不過話說回來,我只是點燃了一個引子,本以爲至少要到一兩年後,才能收穫果實,怪就怪,你們這一家人天生反骨,一次動盪,就讓你們頭腦發暈選擇再次背叛,只可惜這一次背叛,再也沒有上一次的好運,哈哈,賠了夫人又折兵如喪家之犬般的逃亡,感覺爽不爽”
“上,殺了他,不,將他打至重殘”孟九龍眼中光芒閃爍,陡然咬牙切齒下令,不過如同突然想到了什麼一般,半途改變主意,大聲驚喜狂吼:“他絕對是猛虎灣餘孽,留他一條命,想必十六年前企圖置猛虎灣上下幾萬人於死地的勢力,會很想獲得新手掐死這孽障的機會,有了他,我們或許不用選擇最後一條路,他的命,可能讓我們換回更大的權勢與榮耀,快,給我上”
一聽這命令,七八十人的眼睛同時一亮。
孟炎彬表現得更爲激動。
握住火焰巨劍的雙手都開始不受控制的顫抖,眼中的貪婪與野望,很深,很濃郁
六七十名孟家精銳武者手持各種天命之兵,滿臉殺意快速衝向孟小虎。
“蠢貨”孟炎彬沒有上前,反而退後三步,手持燃燒巨劍擋在孟九龍與孟安逸身前,得意笑道:“一個人單槍匹馬就想來攔住我們即便你是個年青天才,雙拳也難敵四手,報仇我看你是送上門來給我一個翻身機會,那麼,本少爺就卻之不恭了”
“是嗎”
眼皮微眯,孟小虎似笑非笑低沉輕語,右手虎嘯猛然一刀斬出,虛空斬出,一聲清鳴:“虎浪給我解決掉這些礙手礙腳的無關人等。”
嗷
若有若無的一聲虎嘯,從刀鋒撲出的十餘隻燃燒青焰的潔白虎頭嘴裏發出,它們瞬間兵分兩路,向從左右快速逼近的精銳武者撲去
滿臉志在必得的幾十名精銳武者,毫不在意發出戰技,眼中殺氣不減反增。
洶涌的火與寒冷的冰,瞬間從他們手中武器發出,反撲向看似有些平淡無奇魚貫撲至的虎頭。
轟,轟,轟
連續不斷的劇烈轟鳴出現。
不管是什麼樣形式的火與冰,眨眼間被強勢狠狠劈開,然後以閃電般速度徹底崩潰。
砰砰砰
衝在最前面的新孟家精銳武者,一個個向後方半空倒飛,鮮紅的血如雨一般灑下,同時飛濺地還有塊塊碎裂的天命之兵碎片。
後面根本來不及應對這突變的更密集武者,爲首者胸膛鮮血如花般綻放,如多米諾骨牌一般,人貼人,在燃燒青焰虎頭的強烈衝擊力下,快速緊貼成一團向後壓縮疾退,最終,全部堆集成一團。
轟還剩下的四隻虎頭,從兩側兇悍撲向他們,一聲巨響。
鮮血在灰塵與響聲中向上高高濺起,一篷詭異而巨大的鮮血之樹盛開
這一切的發生,不過在一秒之內。但在孟九龍的三人眼裏,卻如一世那麼漫長,即便是身爲黑榜年青高手的孟炎彬,臉色在瞬間也變得毫無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