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個屋子,流光溢彩的大理石襯着黑胡桃木傢俱,透着兩個字,冰冷。連鮮花和水果也沒有擺放。看得葉未雪好生挺他惋惜。
“我先去洗個澡,換身衣服。”陳亦澤一進門就脫下了外衣,溼漉漉的衣服實在難受,終於到家了。他指了指旁邊的走廊,又笑着對她說,“你也去洗吧,別不好意思啊。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來了。”
葉未雪心中一顫,這種時候她也懶得顧不好意思了,倒黴催的被淋了一身雨,洗個熱水澡比什麼都舒服。
“啊,對了,你先湊合穿我的衣服吧。”陳亦澤突然想起她沒有換洗衣服的事。“過來吧,衣櫃在這邊,挑一件。”
她隨着他走到走廊盡頭的主臥隔壁,這個20平的空間倚牆做了三排大櫃子,比她臥室還大。
“沒看出來,你還挺愛打扮的。”葉未雪有些嫉妒他有這麼大的衣帽間。但當打開櫃門的時候,她卻大跌眼鏡了。幾種單調的顏色,整整齊齊掛着幾乎同樣款式的t恤。
陳亦澤笑了笑,“我怕麻煩,看着合適的就多買些放着。”葉未雪本想隨便拿件黑色圓領t恤,手剛擡起,又放下。雖然他的衣服都長得可以做她裙子了,但剛到大腿位置的長度,似乎不太合適。“亦澤,你有睡衣嗎t恤太短了。”
“這邊。”陳亦澤打開旁邊的櫃子。
這一側更單調,深藍和淺灰兩種顏色,囊括了春夏秋冬四季的幾十件睡衣。
她拎了件深藍色睡衣走進旁邊的浴室。
嘩啦啦的熱水淋下,葉未雪終於感覺僵硬的全身,重新舒展開來。他家裏跟酒店似的,她無語的從磨砂瓶裏擠出沐浴液。竟然有人在自己家,把沐浴液灌在專門的瓶子裏洗的時候還得看看瓶身不明顯的標示,免得弄錯。
陳亦澤先洗完澡出來。他突然想起王在福給的第一個方案,平淡是真難道這會兒要按這個版本來嗎做飯給她喫壓根就不會啊,可這會兒確實也餓了。陳亦澤打開冰箱犯了難,礦泉水,牛奶,水果倒是有幾種,可沒有適合做飯的。
他又打開櫥櫃翻找,整齊的鍋和餐具從放這兒開始就沒用過。在他的定義裏,這的確就是個睡覺的地方。其實,陳亦澤和葉未雪在親密關係中很有相似之處,即使有固定的男女朋友,也想保持自己的私密空間。
也有可能是他倆還沒遇到,能完全的,安心的,毫無保留交代的那個人。
“小王,你東西買好了嗎”陳亦澤撥通王在福的電話。
“剛剛買好,正要過來呢,大概四十分鐘後到。”
王在福這會兒拎着幾大個包裝袋,準備去停車場。他現在心裏是七上八下的,自己下午竟犯了如此低級的錯誤,連天氣預報也沒看。現在害得董事長和那個姑娘淋了大雨,他簡直是想盡辦法的將功補過,不僅買了衣服鞋子還買了內衣感冒藥,甚至還有一束巨大的紅玫瑰。
陳亦澤聽到還要這麼久,心裏的希望沉了下去,遠水解不了近渴。“行吧,快點過來,再隨便買點零食。”
“好的,董事長,我這就去。”王在福這會兒恨不得長出八隻手,立馬把超市掃蕩了,再光速飛奔到陳亦澤家裏,圓滿的完成任務。
>>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陳亦澤繼續翻箱倒櫃,好不容易找出角落裏,繳物業費送的大米和油。
沒有菜,就做飯吧,做粥水果也順便一起煮吧,水果粥。他開始搗鼓起了黑暗料理。
片刻後,廚房裏竟然散發出甜美的水蒸氣味道。沒想到,這胡亂切的蘋果梨子草莓,和大米發生了融洽的化學反應。光聞味道還挺香的,陳亦澤有些得意的攪着鍋裏的粥,順手點開手機連接音響放起了歌。
“你在煮什麼,好香啊。”
葉未雪順着味道走進了廚房。剛洗過的頭髮吹乾後,鬆鬆的挽了個髮髻,他那件過大的睡衣,袖口和褲腿被翻折了好幾圈才勉強合身。但這不合身的鬆垮,反倒顯得她像小孩子似的可愛,完全不同於平時精緻妝容下的冷清美。
陳亦澤盯着她發愣,差點沒認出來。
但他更喜歡看見這樣的她。
“啊,水果粥”葉未雪自問自答的湊了上去。她抿了抿嘴脣,有點餓了。
“對,家裏只有這些東西了,我全煮了進去,聞着倒還不錯。”
“我嚐嚐。”
葉未雪拿過他手裏的木勺,迫不及待的舀了一勺出來,吹吹氣。“好喫哎,你放了蜂蜜嗎”
“沒有啊有這麼甜嗎”陳亦澤疑惑的就着她手裏的勺子,也嚐了一點。
“梨子我知道了,一定是梨子的甜味。”她像發現什麼驚天祕密似的,高興的嚷起來。又舀了一大勺放進嘴裏。
也許是淋了雨太餓,他煮的這粥比魚翅燕窩還美味。
“你別一口喫那麼多,小心燙。拿碗出來裝吧。”陳亦澤看着她的樣子又想笑了。
窗外的雨還在淅瀝瀝的下,帶着春寒的風呼呼吹斜着雨絲。但廚房裏卻不止水蒸氣的溫熱,兩個穿同樣顏色睡衣的人,像一對再尋常不過的情侶,因偶然煮出的美味而開心鬧騰。
也許,有的人只會經歷一段深刻的感情。這樣無疑是幸福的,不用遭受背叛的傷害,分別的痛苦。但有的人註定要經歷很多段感情,只有當遇到某個人的時候,他才發現,原來愛情是這樣子的。陳亦澤隱約的覺得,他遇到這個人了。
說不出來她哪裏好,但從見着她的那刻起,就已經放不下,忘不了。
兩人端出碗走出廚房,坐在十人餐桌上,捧着手裏小碗喝粥。這場景有些滑稽。葉未雪突然想起自己今天的重要任務,她醞釀了下情緒,打開旁邊座椅上擱着的拎包。
“亦澤,之前在鹿鳴山看風水的事,我沒幫上什麼忙,過意不去。選了一件禮物送給你,也不知道你喜歡什麼,憑感覺買的,你看看”
陳亦澤接過她手裏的盒子,好奇的打量她,“你怎麼突然這麼客氣了呢很奇怪啊。”
“無功不受祿嘛。”葉未雪訕訕的笑,就怕他看出什麼不對勁的。
“小雪,我根本不想要你的禮物。”陳亦澤故作嚴肅的說。
“啊你都沒看,爲什麼不要”
“因爲你不知道我真正想要什麼。。。”
“要什麼”
“我想要你。可以嗎”
陳亦澤說這話的時候,內心非常緊張。他努力控制自己的語氣是真誠的,不讓人聽起來感覺輕浮。雖然他習慣了輕浮,習慣是件可怕的事。當人在做自己不習慣的事,就會不安和不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