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這樣的遭遇,變成吊死鬼簡直再正常不過,被自己心愛的人出賣,同時承受着心靈和肉體的雙重傷害,誰不瘋狂
黃子怡走了,可我不能眼睜睜看着那幾頭畜牲逍遙法外,所謂的壞人,有時候還得壞人去收拾。
他們既然傷害了黃子怡,那就得有相應的懲罰,至少也能讓黃子怡走的安心一點。
“你小子還挺見義勇爲呢。”一旁的劉長歌笑着說。
我看了他一眼,苦笑了一下:“這不是我們陳家陰倌該做的事嗎”
劉長歌愣了一下,一旁的王大錘和老王依舊是一臉蒙圈的看着我倆,王大錘有些不耐煩地說:“你倆打什麼啞謎呢風子,黃子怡到底讓你保守什麼祕密呢”
“行了,事情都完了,你倆回去吧,我送風子去醫院。”剛說完,一旁的劉長歌就說。
王大錘還想開口,老王拉了拉他:“黑胖,跟老子回去上課,不然老子就動手了。”
王大錘立馬乖的跟孫子似得朝教學樓走,老王走了兩步後,回頭一臉悲傷地看着我:“風子,好好的保管子怡的祕密,唉”
我看着老王,這傢伙就算被王大錘的二比屬性傳染了,可好歹經歷不少,聽到我給韓局長打電話舉報,估計也猜出了一點。
“走吧。”劉長歌扶起我鑽進了他的奧迪車裏。
或許是因爲親身見證過黃子怡的遭遇,現在我滿腦子都是黃子怡的記憶,就跟電影似得不斷重放,甚至身上的傷痛都減輕了很多。
我茫然地坐在副駕駛上,看着窗外倒退的風景,很難形容現在的感覺,就好像身體被掏空,然後又在身體裏塞滿了石頭,堵得慌。
“那段怨氣記憶夠刺激不”開車的劉長歌笑道。
我看了他一眼,問:“劉哥,你說,這世上壞人到底有多壞”
“壞人”劉長歌白了我一眼:“壞人有底限嗎你進了陰陽這一行,只會見到更壞的壞人,陰陽這個圈子,可比任何圈子都更能看出人性。”
我愣了一下,的確,活人能夠僞裝,可鬼不會,雖說有鬼話連篇,可對於仇恨,他們從來都是有仇報仇的
這就像是一面鏡子,用鬼,照出活人的猥瑣骯髒。
“不過別怪我沒提醒你,咱們是喫陰陽飯的,以後見的東西還很多,有時候,該狠心,還得狠心。”劉長歌忽然說,“我們的目的,其實就是和地府一樣,維護陽間平衡,遏制邪祟作亂。”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我說了一句,雖說這話很裝比,而且明擺着反駁劉長歌的話,可我就是想說出來,至少在目前來看,這句話是我最真實的寫照。
“切你小子吃虧上當還不夠多。”劉長歌說,然後就沉默下來開車。
我腦子裏有黃子怡的怨氣記憶,看着窗外,也沒有說話。
過了大概五分鐘,劉長歌忽然笑着說道:“風子,破獄靈章唸的夠溜的啊。”
“破獄靈章”我猛地一激靈,扭頭看着劉長歌,這所謂的“破獄靈章”就是之前我超度黃子怡唸的驚世書上的超度咒語的名稱
這傢伙,怎麼知道的
我更納悶了,可我不敢把驚世書說出來,爺爺臨走前留的字條可是告誡過我不要輕易把驚世書示人的。
“劉哥,這破獄靈章很厲害嗎”我說。
“厲害”劉長歌聲音猛地提高了八度,“簡直厲害到爆炸”
頓了頓,他又說:“這麼跟你說吧,強行超度惡鬼厲鬼,首先就得平掉惡鬼厲鬼的怨氣,單是平怨氣這一項,就夠花好一番功夫了,剛纔我之所以不願意強行超度那吊死鬼,第一是因爲不想被怨氣記憶衝擊,第二就是因爲以我的超度咒語想要平掉吊死鬼的怨氣少說也得念幾十上百遍的,你自己算算你剛纔唸了幾遍咒語”
四遍
我猛地反應過來,剛纔念第一遍的時候,黃子怡的怨氣記憶就衝進了我腦子裏,隨後我又唸了三遍,就把黃子怡超度了。
這麼和劉長歌一比較下來,丫丫的腿兒,這破獄靈章簡直厲害到要飛起來啊
“嘖嘖,你們陳家世代陰倌,累積的底蘊夠深的,先是你那替身法,再是你的破獄靈章,槽,老子堂堂蜀山道士看着都眼饞。”劉長歌一邊開車一邊嘀咕道。
我猛地一激靈,替身法的事之前劉長歌確實問過我,現在又和破獄靈章聯繫起來,麻痹的,我咋感覺劉長歌說的兩個理由都是扯蛋,他剛纔讓我念咒語超度黃子怡其實是故意在套路我呢
我在旁邊陪着乾笑了兩聲,心裏卻掀起了滔天巨浪。
不管是替身法還是破獄靈章,可都是驚世書上邊記載的,這一個術法一個咒語就讓劉長歌這樣了,那如果我把“天兵誅邪咒”和“三清破靈咒”施展出來,劉長歌又會是什麼反應
而且,這些術法在驚世書上還記載了很多,之前爺爺給我驚世書的時候,我還沒覺得有什麼,可現在看劉長歌這反應,特孃的,我撿到寶了啊
連堂堂蜀山掌教親傳弟子都羨慕我這些術法,我特娘要是再不知道驚世書的重要性,那不成了二傻子了嗎
可反應過來後,我更加覺得驚世書的事不能往外說,好歹哥們也念過幾年書,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還是懂的,而且爺爺臨走前還專門告誡過我,估計這驚世書一露出來,反倒是會給我惹一大堆麻煩
也不知道當年爺爺帶着我到底找到了哪個高人,不僅能封印我的玄陰體,還能給我驚世書這麼牛比的東西。
所幸,劉長歌並沒有追根究底的問下去,我也不至於想着怎麼撒謊騙過驚世書。
車子開了半個小時,總算到了中心醫院,醫生幫我處理了傷口,然後我就躺在了病牀上,就今晚這傷,我特娘又不是小說主角,被人砍十幾刀分分鐘就能打雞血到處跑,不躺個一兩天根本沒法回去上課。
或許是因爲受傷太重,也或許是承載了黃子怡的怨氣記憶對我的精神衝擊太大,反正我一躺在病牀上,就感覺眼皮子跟吊了兩塊鐵似得,重的要死,睏意來襲,迷迷糊糊就睡了過去,只是隱約聽到守在我旁邊的劉長歌輕聲嘀咕了一句:“應該就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