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爺爺能夠跨過一百多兩百年的時間,知道我跟白靈兒的事情,這裏邊,肯定有什麼問題。
或者我這一世,其實老早就和白靈兒有過交集
這念頭一出現,就跟野草一樣瘋狂充斥着我的腦海。
我咬了咬牙,問白曦燁:“白大哥,我爺爺是不是知道我和靈兒的事情”
白曦燁擡頭看着我,紅紅的眼睛透着一股喝醉後的迷離,他笑了笑:“你五歲那年,可記得鄰家一個小女孩”
“五歲那年”我皺了皺眉,仔細回憶了一下,卻並沒有關於鄰家小女孩的記憶,我對着白曦燁搖搖頭。
白曦燁苦笑了一下:“你爺爺還真是夠小心謹慎的。”話音落,白曦燁忽然擡起右手,一指隔空點向我。
嗖
一道綠色妖氣直奔我的眉心。
我渾身一震,隨着這股綠色妖氣沒入眉心,我隱約聽到腦海中“啵”的一聲輕響,像是什麼東西破裂一樣。
緊跟着,一股熟悉又陌生的記憶,充斥了我的腦海裏。
恍惚間,我看到一個穿着白色紗裙宛如小公主的小女孩站在我面前,一雙眼睛彎若月牙,嘴角掛着甜甜的笑容看着我。
這小女孩約莫也就四五歲左右,可眉宇間,卻像極了白靈兒,這小女孩笑臉盈盈地看着我:“小風風,不要忘記我了喲,等靈兒長大了,就來做你的新娘。”
“嗯吶,等我長大了,我會開着大錘家的拖拉機敲鑼打鼓的來娶你。”畫面中,一個和我小時候一模一樣的男孩拍着肚皮笑道。
小女孩噗嗤一笑:“不是像齊天大聖一樣,身披金甲戰衣,腳踏七色雲彩來娶我的嗎”
小男孩擺擺手:“七色雲彩哪有大錘家的拖拉機拉風吶”
視線裏,小女孩笑着衝我擺擺手,轉身離開,漸漸地,消失在視線盡頭
我腦殼裏轟隆一聲炸響,一下子彷彿被掏空了力氣似的,一個踉蹌癱坐在了椅子上。
這一刻,我感覺脖子上像是被一隻無形大手掐住似的,一陣陣窒息,張着嘴卻半點空氣都呼吸不到,腦殼裏卻不斷的浮現着小男孩和小女孩的我樣子。
這小男孩肯定是我小時候,小女孩也是白靈兒變成的,可關鍵是,這段記憶,以前我腦海中壓根就不存在的,怎麼被白曦燁一股妖氣點進腦海中,就突兀的冒了出來
白曦燁說:“這段記憶,是你五歲的時候,靈兒找到了你,並且住在了你家隔壁,可之後,我和你爺爺都發現了,爲防白家下殺手,所以纔將你倆拆散,而你之所以不記得這段記憶,是因爲你爺爺用祕術將你的這段記憶完全封禁了。”
“封禁記憶”
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丫丫的腿兒,我爺爺這是虎比呢
陰陽界裏能讓人失憶的術法或者寶物不是沒有,可大多都是讓人全部失憶,這種片段失憶的方式遠遠比全部失憶更難。
因爲片段失憶,首先得讓陰陽抓鬼人或者道士進入活人的記憶中,將一整條記憶捋清,然後找尋需要讓活
人失去的記憶部分,再用術法截取失憶。
我爺爺能將我的部分記憶封禁,單是這一點,我爺爺的實力估計遠沒有我知道的那麼簡單了。
想到這,之前對於白靈兒的疑惑也全部解開了,她之所以會出現在我們學校,就是爲了我,爲了她等了兩百年得一次相遇。
爺爺之所以不讓我和白家走近,就是因爲我五歲那年的經歷。
兩百年前的前世記憶,還有今生我五歲那年的記憶全部綜合起來,白靈兒的出現,都不再突兀,反倒是順理成章。
這時,白曦燁開口:“現在,你願意去救靈兒了嗎”
我回過神,看着面前紅着眼睛滿臉醉意的白曦燁,之前我是不知道和白靈兒的因果,所以我想拒絕。
可現在,兩百年前的前世和五歲那年的記憶盡皆想起,我發現自己居然無法拒絕。
白靈兒爲了我,青燈古佛三十年,說起來僅僅是一個數字,可真正經歷過的就知道三十年有多麼枯燥,有多麼無法想象。
她等我兩百年,就爲了和我的一次相遇,當初在學校的時候,她放下了一個女孩所有的矜持追我,我卻無情的拒絕,可現在,我找不出任何理由再拒絕。
算起來,如果真說到姻緣,我和白靈兒更是比玉漱早得太遠太遠的時間。
兩百年的等待,足夠讓我爲她拼命了。
而且,現在白靈兒的情況,或許也只有我能救了。
剛纔白曦燁說過,白靈兒因爲現在的婚事已經開始絕食,換句話說,白靈兒的心已經死了。
因爲我的拒絕,因爲白曦燁拆散了她和我,更因爲白家以一場婚事將她當成了垃圾扔出去,三重打擊,讓這丫頭再也熬不下去。
以白曦燁對白靈兒的疼愛,兩百年前他都敢和白家以命相拼,更何況現在他已經是縱橫陰陽界的大妖,如果真的拼命的話,即便白家人重兵軟禁白靈兒,我也不認爲他會帶不走白靈兒。
關鍵是,白靈兒的心死了,一個人如果心死了,即便還活着,那也是軀殼一個,白曦燁若是出手的話,很可能白靈兒一心求死,根本不會跟他走。
甚至,我懷疑白曦燁已經設法救過白靈兒了,因爲當初對付周家的時候,白曦燁妖氣虛影出現的時候,他就有想說白靈兒的事情,可當時卻被白靈兒打斷了。
就這麼一點,足以證明,白曦燁是能靠近白靈兒的,或許那時,他已經救過白靈兒了,只不過無濟於事,所以現在不得已纔到安州縣城找我。
而陰陽兩界,如今能讓白靈兒心活過來的,只有我。
只有我去了,白靈兒纔有求生之心,才能讓她想着活下去,想着逃離。
“陳風。”耳邊響起白曦燁的聲音。
我腦海中如同放電影一般,快速地浮現着兩百年前前世的記憶,和白靈兒在一起的點點滴滴歷歷在目,還有五歲那年的承諾。
我深吸了一口氣,拋棄了所有的顧忌:“我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