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嗤笑了一聲,爲我好
爲我好就要趕走我身邊所有人弄得我個“衆叛親離”
這是什麼套路
想着,我深吸了一口氣,問:“那你的選擇呢”
“我”玉漱臉色變了變,低下頭去,右手拿着調羹攪動着咖啡,低聲說:“這兩個月,不,不要見面了,我會去國外待一段時間,等兩個月過去了,就會回來。”
我一下愣住了,沒料到玉漱也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不給我半點反應時間,玉漱就站了起來,轉身往咖啡館外走去。
看着她的背影,我腦子裏嗡的一聲響,騰地一下站了起來:“玉漱,要是兩個月後,我不再了呢”
玉漱停了下來,嬌軀顫抖了一下,沉默了幾秒鐘後,她說:“陳風記住,我不許你說死,我也不要你死,兩個月後我回來,我要親眼看到你好生生的站在我面前說,你愛我。”
話音落,玉漱不再遲疑,快步走出了咖啡館,進了車裏,隨着油門轟鳴,車子在大街上絕塵而去。
看着車子遠去,我一下子像是被掏空了力氣似的,癱坐在椅子上。
這感覺很難受,難受到無法形容。
爺爺到底是爲什麼要將我身邊的人全部趕走
哪怕是我最親近的玉漱
他們的離開,就能讓我活命了
離開了咖啡館,我像是個丟了魂魄的人一樣,晃動着軀殼往四印堂走,萌娃小殭屍就跟在我身旁,也不說話。
我不斷的用手機給爺爺打電話,可不管怎麼打,爺爺的手機一直都處於關機狀態。
這種感覺很操蛋,明明有滿肚子的疑問,卻找不到一個合理的答案。
不知不覺,我就回到了四印堂。
坐在沙發上發着呆,抽着煙,縷縷煙氣進入肺裏,火辣辣的疼。
我也不知道坐了多久,白天黑夜,我很希望接到劉長歌三戒和尚王大錘和玉漱的電話,可一次次拿起手機,卻一次次顯示着沒有來電顯示。
哪怕是打了一百多次的爺爺的電話,也沒有回撥過來。
我不知道我坐了多久,身邊只有萌娃小殭屍陪着,一下子彷彿被全世界拋棄了似的,不知不覺,我實在熬不住了,倒在沙發上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很沉很沉,但是夢裏卻不斷的出現一個個熟悉的身影。
周小青、白靈兒、玉漱、劉長歌、王大錘、三戒和尚
他們在夢裏和我告白,站在黑暗中,不斷地對着我揮手,然後緩緩遠去,不管我如何吶喊如何追逐,可就是無法拉近和他們的距離,直到他們最後消失在黑暗中。
我一個人站在黑暗中,面對着枯寂、黑暗,無數恐懼像是無形大手撩撥着我的神經,讓我有種發瘋的衝動。
漸漸地,甚至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怎麼適應這種黑暗和枯寂的。
我盤坐在黑暗中,不去感受四周的一切變化,默默地,承受着這一切,無悲無喜
迷迷糊糊,我睜開眼睛,依舊在四印堂,我躺在沙發上。
我揉了揉脹痛的腦袋坐了起來,問萌娃小殭屍我睡了多久。
萌娃小殭屍忽閃着大眼睛,掰着手指頭算着,說:“睡了二十三天了。”
我愣怔了一下,這一覺也睡得夠久的,可讓我詫異的是,明明睡了二十多天,我竟然感覺不到口渴和飢餓,一切都跟我剛剛睡去了一樣。
我苦笑了一下,玄陰體大限就只剩下一個月了,還管得着身體有什麼變化嗎
我拿起手機看了看,上邊依舊空空蕩蕩,沒有任何一個人的來電。
“兒砸,跟爸爸出去喫好喫噠。”我起身往外走,萌娃小殭屍跟了上來。
二十多天水米未進,雖然不餓不渴,但是我嘴裏都快淡出鳥了。我帶着萌娃小殭屍到了五路口楊肥腸火鍋店,點了一大堆喫的。
沒等我開動呢,萌娃小殭屍就迫不及待的吃了起來。
這屁孩子估計餓的太久了,狼吞虎嚥的,一些東西甚至沒煮熟就直接往嘴裏塞。
他是殭屍,也談不上拉肚子什麼的,我也就沒有制止了。
不過讓我好奇的是,我睡了二十多天,這屁孩子上哪找的西紅柿填肚子
萌娃小殭屍嘴裏塞滿着食物,嘟囔着說:“不知道呀,每天一開門,門口就有好多好多西紅柿噠。”
我愣怔了一下,這西紅柿誰送的
萌娃小殭屍搖搖頭,說他不知道,我也就沒再追問了,和萌娃小殭屍胡喫海塞了起來。
喫完了飯,我和萌娃小殭屍回到了四印堂。
也沒有事做,萌娃小殭屍就坐在沙發上看着電視,我則躺在沙發上拿出了驚世書看了起來。
沉睡的這二十多天裏,我也算是想明白了。
不管怎麼害怕,該來的總是要來,一昧的逃避,也不是個解決的辦法。
既然逃避不了,那爲什麼不摒棄恐懼,迎接即將帶來的事情
枯寂、黑暗、恐懼和死亡,在這二十多天的沉睡裏,我感受的很清楚,越是感受的清楚,就看得越發的淡然。
距離我玄陰體大限的日子還有一個月時間,我每天就和萌娃小殭屍待在四印堂,他看電視我看驚世書,喫過晚飯後就一起到附近的文化廣場溜溜彎。平日裏也處理了一些小的靈異事件,但很多以前困擾我的事情,如今卻像是煙消雲散了一般。
日子過得飛快,轉身距離我玄陰體三月大限的時間只有七天了。
說實話,我也明白當初毛九英跟我說的三月大限其實是個籠統的時間,玄陰體大限或許會提前到來,或許會掐着時間到來,或許也會退後時間到來。
隨着時間拉近,我的心也跟着提了起來,我每天都會給爺爺玉漱劉長歌他們打個電話,可和以前一樣,無人接聽。
這天一大早,我睡得正香呢,就被手機鈴聲吵醒。
我驚醒過來,拿起手機一看,竟然是爺爺打來的。
我一下子激動起來,忙接通了電話,沒等我問呢,電話那頭爺爺就說:“來東夷山,大限將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