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人爲控制凝聚出來的鬼氣,因爲煉製小鬼的人不同,也會附帶煉製者的一縷氣息。
畢竟術業不同,不同的人煉製出來的小鬼,鬼氣也會有些許差異。
這種程度的詫異,尋常時候並不顯眼,甚至很多喫陰陽飯的都察覺不出來。
但是,一旦有高手用術法區分,就能輕易將其中的差別分辨出來。
而尋鬼覓蹤法,正是根據鬼氣這一特性,慢慢被創造出來的。
目的就是分辨出小鬼的鬼氣,追蹤煉鬼者
我當時看着鬼道士激動地心臟撲通撲通跳着,這傢伙的後手簡直是一個比一個狠啊
一沓鄭青元的罪證,讓在場的一百多號大佬全都變得猶豫。
現在,一團小鬼鬼氣,就足以將鄭青元徹底拍進泥巴里。
小鬼是鄭青元煉製的,尋鬼覓蹤之法就能分辨出鄭青元的氣息,一旦分辨出來,鄭青元就算是大羅神仙,也逆轉不了這個局面
激動中,我想起鬼道士之前消失的那一週時間,估計當時就是去收集對付鄭青元的證據去了
隨着鬼道士這話一出口,我清晰地看到,對面的鄭青元臉色越發的陰沉,宛若一潭死水一樣。
而這一刻,所有的大佬都皺眉看向了鄭青元。
在場的大佬對尋鬼覓蹤之法都不陌生,都知道一旦施展後,會是什麼結果。
此刻,也再沒有猶豫的必要,只要尋鬼覓蹤一出,一切自然水落石出
山海廳裏,一片寂靜。
靜的落針可聞。
所有的目光都注視着鄭青元,換成別人,估計就這一種無形的壓力,就能讓人崩潰。
可鄭青元沉默了幾秒鐘後,忽然冷冷一笑:“鬼道士,你真當我怕你的小鬼鬼氣嗎”
說完,他轉身對着我身邊的馬憐兒一抱拳:“馬前輩,尋鬼覓蹤之法,請放心施展,我鄭青元的清白,全仰仗前輩了”
哎喲我去
這傢伙難不成還能把這局面掰回來
或者說他手底下的小鬼,根本不是他煉製的
這念頭一出現,我心裏登時咯噔一下,下意識地看向對面的鬼道士,卻發現他嘴角掛着一抹不屑的冷笑,彷彿沒聽到鄭青元這話似的。
這傢伙,怎麼能這麼淡定
“嗯,既然有小鬼鬼氣,那就好辦了。”這時,馬憐兒從人羣中走了出去,接過了鬼道士手中裝着鬼氣的竹筒。
緊跟着,她轉身走到圓桌前,將竹筒放在了圓桌上。
這一刻,所有的人都不由自主的看了過去。
我皺着眉,專注的看着馬憐兒,尋鬼覓蹤之法,我以前也只是聽說過,這還是第一次見到,說不定還能順帶手的偷個師。
其實事情進展到這一步,我已經不擔心鄭青元會對付我們了。
拋開後邊反水的那五十多個大佬不談,至少剩下的五十多個大佬是看在馬憐兒的面子上幫我和鬼道士的。
也就是說,今天這事,我和鬼道士忠伯三人已經安全了,現在最主要的目的,就是看能不能撂翻鄭青元了
隨着她的雙手中指勾勒,一條條淡紅色光芒浮現在空中,顯得格外神奇。
嘶
幾乎同時,山海廳裏的大佬們同時倒吸了一口涼氣,一百多聲倒吸涼氣的聲音匯聚在一起,給人說不出的震撼。
“虛空畫符。”我渾身一震,駭然地看着神情專注勾勒符文的馬憐兒,光是這一手本事,就足以奠定她“南毛北馬”的稱號了。
畫符的方式有很多種,而最嚴苛的,就是這虛空畫符,沒有黃紙承託,完全就是靠着自己的力量憑空成符。
這一手本事,即便是過陰境的高手也未必能辦到。
這“虛空畫符”的性質,儼然已經和道術差不多了,可悟,不可學
嗡
不過幾秒鐘時間,一張散發紅光的繁雜符文就凝形在空中,正好懸停在竹筒上方。
緊跟着,馬憐兒雙手一合,十指快速地變動着,宛若穿花蝴蝶一般,冰冷的唸咒聲隨之迴響在山海廳:“太乙三清,陰陽分行,五方五帝,令兵下行,追本逐末,無所遁形,敕令”
嗡
隨着馬憐兒雙手結印按在懸空的血色符文上,符文綻放起妖異的紅光,咻然沒入了竹筒上。
剎那間,桌上的竹筒劇烈顫抖起來,噠噠的響動着,一團團漆黑的鬼氣從竹筒中飛出,可沒等飛走,一團紅光便是飛出,將黑氣捲住,再次拖進了竹筒中。
這一幕大概持續了三秒鐘,驟然間,竹筒“砰”的一聲炸碎,無數紅光包裹着黑氣飛射而出,宛若奔向四方的流星一般,朝着四面八方飛去,徑直穿過了牆壁,消失不見。
旋即,山海廳陷入死靜。
我當場就蒙圈了:“這場面,不對啊”
要是真的尋鬼覓蹤的話,應該是飛出一團紅光,要麼直奔煉鬼者,要麼就飛奔同類鬼氣最濃郁的地方。
這一個炮仗放出來,四面八方到處躥紅光,放煙花呢
“失敗了”幾乎同時,對面的鬼道士眉頭一擰,低聲道。
這話一出來,原本臉色陰沉的鄭青元登時笑了起來:“鬼道士,你現在,還能有什麼法子誣賴我”
緊跟着,在場的的大佬們就反應了過來,一個個全都鄙夷地看向鬼道士。
我當時整個人都不好了,鄭青元敢讓馬憐兒施展尋鬼覓蹤,肯定早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了
聽着大佬們嘈雜的議論聲,我皺眉看着對面滿臉笑意的鄭青元,現在尋鬼覓蹤變成這樣,今天就弄不翻這孫子了
“鄭青元,得罪了。”議論聲中,突然一道冰冷的聲音響起。
我原本都有些絕望了,循聲一看,說話的竟然是馬憐兒
她一臉冷漠,也不給鄭青元回話的機會,轉身就擡起了雙手,柳眉緊蹙,十指快速地變換着:“臨,兵,鬥,者,皆,列,陣,在,前,誅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