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咱們這麼投緣,我還不知道怎麼稱呼您呢”
老頭喝得也有點多,但顯然是征戰酒場多年,不至於像某人那般醉得一塌糊塗。
他拂了拂月泠扯着她的手,心裏隱隱覺得,這小子喝多了,還是離酒鬼遠點的好。
老頭笑眯眯地道,“我啊,我姓郝,名仁,字英俊。
小兄弟,我忽然想起來我乾兒子這會可能回家了,就先告辭了哈咱們江湖路遠,後會有期”
“慢着”月泠紅撲撲的小臉板了起來,大吼一聲。
“你叫什麼好人好英俊哈哈哈老人家,你太幽默了”
月泠又突然笑了起來,湊近老頭道,“我給你講個祕密,特別重要的祕密你千萬別告訴別人”
老頭一聽,屁.股又坐回到凳子上,“什麼祕密”
接下來的半個時辰,老頭都在爲自己問出口的這四個字而感到深深的懊悔。
因爲。
喝多的月泠死死地拽着老頭。
開始推起了公式。
她手指蘸着酒,在桌子上勾勾畫畫着,眼睛裏帶着興奮,亮晶晶的,像是載着星辰。
每推出一小部分,月泠就開心得不能自已,擡手就是一碗酒下肚。
“這是薛定諤方程,經過摻鉺光纖放大器後,對信號產生的非線性太難解了。”
“於是,我發明了非線性傅里葉變換。”
“你看,這裏就可以拆分成兩個部分,一個是常數變量,一個是關於分式域的函數”
老頭被迫聽了半個時辰的學術講解,一頭霧水。也不知道眼前的少年到底在說哪國話,因爲她十句裏面,有九句都是沒聽過的詞彙。
於是。
一番講解下來,老頭酒醒了,月泠爛醉如泥。
尤其是在公式推完之後,月泠大鬆了口氣,像完成了重大的使命一般,一頭倒在了桌子上。
而桌上那用斑駁酒漬寫成的公式,看在外人眼裏,就好像什麼歪門邪.教的符印一般
老頭也鬆了口氣。
他就是想來蹭點酒喝。
講的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玩意兒。
聽得耳朵嗡嗡直響。
老頭擡手掏了掏耳朵,推了月泠一把。
“喂,小兄弟,醒醒。”
帳還沒付呢。
月泠沒反應。
“那我可不客氣了啊。”
月泠還是沒反應。
老頭挪了挪,一個伸手,靈活利落地扯下月泠腰間的錢袋,拿手掂了掂重量。
恩,沉甸甸的。
動作一氣呵成地往懷裏一揣,順便從袖中掏出一本皺巴巴的小書來。
塞到了月泠的手臂下。
一邊塞着,一邊還捋着鬍子嘀咕,“老夫爲人正直,可不是乘人之危的小人。
錢乃身外之物,知識卻是無價之寶。今天拿這些銀子走,老夫都有些虧了。哎,罷了罷了。”
說着,老頭哼着小曲兒,手中提着個酒壺,大搖大擺地出了嵐景樓。
走到前方,還不忘了跟掌櫃的說聲,“看見沒,那是我乾兒子,一會找她結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