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
“她叫白雲,我是黑土。
她七十三,我七十五”
月泠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髮,有些尷尬地又坐了回去。
不行,記不住啊
語文沒學好,古詩沒背好,文學造詣沒培養好就是段子講得好
美好和諧的氣氛一下子被她隨口而出的幾句詩破壞了個完全,月泠心裏那股澎湃到不能自已的文學情懷也跟着消失殆盡。
她在涼亭的橫椅上躺下,篩米似地抖着二郎腿,等夜千辰等得太無聊,索性看着天空發呆。
於是,控制不住寄幾的某人,脫口又吟了一句。
“安得廣廈千萬間,睡覺只需三尺寬。”
身後,一道清雅的聲音響起,彷彿染着晚霞的瑰麗,“你回去該多讀點書了。”
月泠連頭都沒回,無比自然地接了一句,“我已自暴自棄,背詩寫詞,不如讓我去死。”
迴應她的,是一道淺淺的輕笑。“想死,從這裏跳下去便可。”
月泠終於察覺到哪裏不對勁,眉頭一皺,回頭便對上了負手而立,正垂眸睨着她的夜千辰。
她嘴角一撇,小聲嘀咕了一句,“就知道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對面男人聲音一沉,不怒自威,“你說什麼”
月泠心虛地吞了口口水,坐起身埋怨道,“我說你換個衣服怎麼這麼慢這麼久,母雞都能下蛋了”
夜千辰賞了她一個無比嫌棄的白眼,以及兩個字,“粗俗。”
一番接觸下來,月泠已經不屑跟他生氣了。
他的話,權當放屁好了。
月泠的目光在夜千辰的身上來來回回地打量着。
月白內衫外加煙青色衣袍,青絲被黑玉發冠束起,額前幾縷碎髮被風吹落,更襯得那張臉傾倒衆生。
與之前的慵懶隨性不同,現在的他周身透着獨屬於太子的矜貴優雅,舉手投足間,盡是指點江山的氣場。
月泠心裏暗誹。嗯,確實不錯,打扮得怪人模狗樣的。
不過
月泠毫不留情地道,“我說你打扮了那麼久,結果就換了這麼一套”
她起身,扯起自己的衣衫,指着衣襬處的翠竹圖案道,“你這一身,不得不說,確實挺有眼光。
但是,可惜了,跟小爺我的撞衫了。”
顏色相近就算了,裏外搭配還一樣,偏偏衣襬處的圖案都如出一轍。
這不算撞衫,算什麼
夜千辰聞言,好看的劍眉挑起,掃了她一眼。
只見某人的衣衫皺巴巴的,一堆褶子,豎起的髮髻,還是剛纔那般歪歪扭扭。
她的這身打扮,就算是撞衫,估計別人也看不出來。
也不知道,這小子到底是哪裏來的自信
於是,夜千辰淡淡回了一句,“撞衫不可怕,誰醜誰害怕。”
月泠:套路,全都是套路
看着月泠不服氣的小臉,夜千辰擡手推了她一把,“進去,把衣服換了。”
說完,又朝一旁的宮女吩咐道,“給她找套合適的衣衫,幫她打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