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千辰擡手,指了指旁邊的藥瓶。
流風抹了把額間的冷汗,“主子,這是治療外傷的,也不能退燒”
沒有經驗的夜千辰:
他從小便過着錦衣玉食的生活,哪怕是一丁點的磕磕碰碰,都有一羣的太醫輪流給他把脈,生怕他有事。
就連被蚊子叮個包,都要被那羣嘮嘮叨叨的老太醫們磨嘰上半個時辰
只是長大後,因爲皇子間爲太子之位的明爭暗鬥,經常遭遇刺殺,他才隨身帶上些金瘡藥罷了。
至於風寒這種病
在他印象裏不過是流鼻涕咳嗽的小病。
怎麼一到她身上,就變成了高燒不退,氣息微弱,總感覺有生命危險
果然還是這營養不良的小東西太弱了。
以後得讓她多多喫蔬菜水果,營養均衡纔行。
看吧,這就是光喫肉的後果。
可那都是等月泠病好之後的事了。
現在
他還真是束手無策。
一個從來離不開下人照顧的太子爺,更別提照顧別人了。
所以懷裏突然多出這麼個病着的小人兒,見多識廣從容淡定如夜千辰,也是有些懵逼的。
於是就這樣
一炷香之後。
月泠額頭上多了一條被水浸溼的帕子。
三個男人,一主二僕,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該如何是好。
懷中的小人兒難受地蹭了蹭,隔着厚重的衣料,夜千辰甚至都能明顯地感覺到,她身上那越來越燙的溫度。
好像抱了塊會動的烙鐵,不斷地往他懷裏鑽
夜千辰俯身,將耳貼到她的脣邊。
“爹爹對不起都是我不好別走,別走”
夜千辰的手輕輕地握住她的手。
低沉磁性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像是耐心地哄着孩子一般。“恩,不走。”
流風和流影見狀,下巴都快驚掉了地上。
他們對視一眼。
剛纔那個從頭到腳連聲音都溫柔得要命的男人,是他們家主子
應該是看錯了吧
可四目相對時,從對方的眼裏,都看到了肯定與震驚的神色。
他們並、沒、有、看錯
流影從背後偷偷地杵了流風一下,壓低了聲音問。
“主子和月公子關係是不是有點太好了”
流風先是點了點頭,隨即又猛地搖了搖頭。
如果朋友的角度來說,確實是有點好過頭了。
主子跟五殿下那麼好,也沒見他跟五殿下有過肢體接觸,也從未有過這般溫柔的神色,更別提,會和誰同牀共枕了
可如果從咳,斷袖的角度來說。
那這關係就有些欠火候了
月公子似乎還沒有察覺到他家主子的意圖
在流風看來。
他家主子就像一隻大灰狼,正搖着毛茸茸的大尾巴,虎視眈眈地盯着月公子這隻小白兔,琢磨着怎麼吞入腹中才會更美味
想到這裏,流風搖搖頭,“這關係,有點複雜,一言難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