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泠看着他那張比鍋底還要黑上幾分的臉,笑得眼睛都彎成了月牙,肩膀不住地上下抖啊抖。
夜千辰一把捏上她的臉,將她臉都給扯變了形。
“哎喲喲,夜小花,你公然謀殺了疼,疼本來臉酒就大,你再扯就縮不回去了”
月泠大叫着,夜千辰掐了她好一會兒,直到老頭進屋,才鬆開手。
月泠的小臉左右兩側分別被掐出兩個手指印子,那紅紅的手指印在她白皙的小臉上格外清晰。
最有意思的是。
那幾道手指印,剛好是對稱的,遠看而去,某人就像是一隻小花貓,鼓着塞子,不滿地朝夜千辰翻了好幾個白眼。
老頭笑呵呵地進屋,給他們洗了幾個果子。
“你們兄弟感情真好,”他看着夜千辰,感嘆道,“我兒子要是還活着,也有你這麼大了。”
老頭這句話,不由讓幾人一怔。
剛纔月泠還在納悶,屋內空空如也,難不成就只有老伯伯自己在這裏生活嗎
剛纔的這聲輕嘆,算是回答了月泠心中的疑問。
她問道,“伯伯,您好心收留我們一晚,還不知道您姓什麼呢。”
老頭笑答,“叫我李伯就好。”
夜千辰問,“李伯,您的家人呢我們一路過來,見幽州城內,能跑的都跑的,您爲什麼不走”
月泠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不會說話的臭小子。
淨戳人家的傷心事。
你是來幹什麼的
真以爲是來探親迷路,然後留宿於此的
別忘了要查的正事。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他倒不覺得無禮。
就見李伯重重地嘆了口氣,眼裏漾起散不去的惆悵。
“哎,大約在五年前,我的妻子和兒子,在一場瘟疫中去世了。
我一人苟活於世也沒什麼意思,就想着找個僻靜的林子,把他們一併帶過來,也沒有人打擾,天天陪着他們聊聊天,也好。
至於打仗
哎,我這一把老骨頭,已經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早晚都得死,早些下去陪他們娘倆也好。”
夜千辰垂了垂眸,輕聲道,“節哀。”
李伯擺了擺手,“沒事,都過去這麼久了,早都看開了。”
話音剛落,就聽“咕嚕,咕嚕嚕”的聲音響起。
月泠慌忙地捂住乾癟的肚子,卻怎麼也止不住叫聲。
她面頰微紅,有些尷尬地低下了頭。
李伯倒是笑了。
看了眼外面的天色道,“你們幾個還沒喫飯吧剛好我做了飯,就是菜清淡了些,不知道你們喫不喫的習慣。”
月泠忙笑着答道,“習慣習慣多謝李伯”
李伯走後,夜千辰瞟了她一眼,涼颼颼地道,“昨天是是誰看着碗裏的青菜,一臉的視死如歸今天人家一句話,你就放棄了自己喫肉的底線”
月泠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嘟囔道,“有喫的總比餓死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