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並不是什麼大事。
不過是丟了一支鋼筆罷了。
大不了她賠就是。
但讓月泠覺得膈應的是。
她沒有偷,她憑什麼要被人罵,憑什麼要賠給她
就像現在一樣。
月臨安明明是戰死沙場,明明沒有通敵叛國,憑什麼他要揹負起一切罪名,反而讓真正該死的人,逍遙法外
想到這裏,月泠心底冰涼一片。
月臨安是爲守衛大夏,保護百姓而死。
可他豁出性命保護的這羣人呢
一個個心安理得地享受着這十幾年來他在外打拼下來的安定江山,現在卻聚集在他的家門口,用最骯髒不堪的言語,對他進行辱罵
月泠覺得心寒。
替月臨安心寒。
更替那些駐守邊境的戰士們心寒。
有時候她在想,那些駐守邊境的戰士們,喫的是粗茶淡飯,每天惡劣的氣候裏,從早到晚地操練,幾年才能回一次家,他們這麼辛苦,可守衛的,卻是這樣一羣人。
到底值不值得
可現實並未容月泠再細想下去。
因爲那位好心的大叔已經察覺到她的注視,以及目光中的懷疑,慌忙地低下頭,轉身就想逃跑。
“你站住”
月泠喊了一聲,邁開步子就要追上去。
奈何被人羣給攔了個嚴實。
“你不把事情交代清楚,別想跑”
可圍觀的百姓此時又怎麼會聽得進去她的話
“快說月臨安人在哪裏”
眼睜睜地看着那人的身影消失在人潮中,線索又跟自己擦肩而過,月泠一雙眸掃向面前質問自己的人,冷冷地開口。
“我說過,我不知道。”
“呵,你還能不知道你爹在哪少在這睜眼睛說瞎話了你分明就是在說謊”
“月臨安這樣的人,生出的兒子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我看咱們就直接闖進去,搜一遍得了”一人在旁邊抻着脖子喊道。
月泠嘴角扯了抹極冷的諷笑,轉過頭,一字一句地問道,“我爹這樣的人,怎麼了”
那人被她凌厲的目光震懾了一瞬,一身氣焰瞬間減弱了不少,但仗着人多底氣足,還是揚着下巴道,“怎麼了你爹通敵叛國,害得五千月家軍慘死,害得那些百姓沒了親人,你還有臉問這樣的人,打下十八層地獄都算是便宜他”
那人本以爲月泠會手足無措,會逃避,會難堪。
誰知,月泠那雙眼眸卻如同一汪深泉,平靜地看着他。
然後淡淡地開口,“你說我爹通敵叛國,你有證據嗎”
那人一下子噎住,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倒是身後傳來了一道不耐的聲音,“要什麼證據,現在滿大街傳得沸沸揚揚的,月臨安就是個叛賊大家都知道的事情,要證據做什麼”
月泠聞言笑了,“這位大嬸,你的邏輯真是特別啊。
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就是真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