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泠就像是一根倒刺。
別人可以用它,輕易地就殺死他。
但他卻永遠也不能將其拔出。
因爲一旦拔出,心上必定是一片血肉模糊。
她是他致命的軟肋,也是讓他深陷的泥沼。
即便已經心知肚明,面對着幽翎,夜千辰嘴上卻還是說着,“我對她這般,不過是迫切地想讓事情水落石出,還月家軍一個公道,護我大夏太平罷了。”
“呵,說得倒是冠冕堂皇。”幽翎不屑地嗤了一聲。
手背撐着頭,眼裏滿是戲謔的神情。
“夜千辰,你該不會是喜歡上月泠了吧”
幽翎的聲音輕飄飄的,但傳進夜千辰的耳裏,每一個字,都彷彿戳中了心事。
你該不會是喜歡上月泠了吧
腦中不斷迴響着這句話,夜千辰身子微僵,眸光漸深,其內好像有什麼東西慢慢地變得清晰。
喜歡麼
他不知道。
確切地說,他不知道,如何該定義喜歡。
更不知道,怎麼樣纔算是喜歡上一個人。
但他無比清楚的是。
不管何時何地,哪怕身處茫茫人海,他總是能一眼,便發現她的身影。
就好像有一種神祕的引力,將他的目光吸引過去。
而同樣被吸引的,還有那顆砰砰跳動的心。
夜千辰薄脣抿了抿,答道,“我喜不喜歡她,跟你沒有半點關係,用不着你來操心。”
面具後,幽翎脣角的弧度挑得更深,一雙眼眸飛揚,看上去妖冶至極。
幽翎說着,驀地傾身,湊到夜千辰的耳邊,話裏帶笑地道,“不過太子殿下,恕我多言。月泠,可是個男人。”
夜千辰眸光一凜,手中的摺扇橫掃而出,卻被幽翎輕巧地避開了。
他討厭幽翎。
那種置身事外,看透人心事,輕描淡寫又帶着戲謔的語調,讓人生厭。
從幽翎今天的態度來看,估計從他嘴裏問不出什麼有用的東西了。
“幽翎,最後一次警告,別打她的主意,離她越遠越好。否則,休怪我不念舊情。”
幽翎眯眸:“夜千辰,你威脅我”
末了,他又冷笑出聲,“你以爲,你的威脅對我有用麼
你讓我離她遠些,我就偏不。
估計明日,我便又能跟月泠花前月下,舉杯對飲了。
畢竟,跟某位遲遲拿不出消息的太子殿下相比,我手上已經有了月臨安的下落。
想必,月公子是想好好與我聊一聊的。”
夜千辰墨玉色的眸裏劃過一道冷光,咬牙道,“幽翎,消息明明是我們得到的,你半路截胡,真是夠卑鄙”
幽翎卻不以爲然,“千機閣打探到的消息,我爲什麼不能用要怪,就得怪你自己戒心太淺,被我搶了先機。”
夜千辰面色極冷,目光懾人,周身隱有殺氣透出,彷彿下一秒就要將幽翎剁成肉泥一般。
幽翎覺得大事不好,他又打不過他,果斷走爲上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