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求你能愛上我。
月泠回以燦然一笑。
那我就放心了。要不然,萬花樓就少了一筆巨大的收入。
二人各懷心思,向前走着。
玄逸問:你怎麼來這邊了
月泠指了指周圍的人,答道,“跟他們一樣。聽說今日北陵的那位皇子會在這邊問斬,我就過來看看。”
玄逸沒有迴應,也沒有動作。
還是月泠拉着他,往刑場的方向走。“如果你沒有其他事情,先陪我去一趟,之後,我們一起去找那家鋪子。”
月泠說着,將他斗篷前的輕給放了下來,“還是遮嚴實些安全。”
她走在前面,玄逸緊跟其後。
過了一會兒,遠遠地,已經能看見刑場了。
月泠的衣襬突然被人拉了一下。
她低頭,入眼的是玄逸修長的手指。
那隻手緊緊地拽着她的衣襬,指節有些發白。
月泠不解地看着玄逸。
玄逸指了指那個已經跪在了刑臺上的人:月家軍的事情我都聽說了。你恨他嗎
月泠本以爲玄逸是害怕見到血腥的場面,但想了想,看他的樣子應該不會啊。
誰知道,他問的是這麼個問題。
周圍的人還在不斷地向前擠着,玄逸死死地抓着月泠的衣襬,跟她貼得很近,似是不得到答案,就不鬆手一般。
月泠失笑地嘆了口氣。
“說一點也不怨,是不可能的。
但我心裏頭卻也比任何人都清楚,月家軍的陣亡,以及我爹的死,都不是他的錯。
我命不由我,何嘗不是一種悲哀。
其實我們真正該恨的人,不是他,而是那個策劃一切的幕後黑手。
說是怨他,其實不過是在爲自己的無能找個藉口罷了”
月泠說着,斂下眸子,聲音連帶着有些發沉。
而對面,斗篷輕紗後,玄逸深潭一樣的眸裏,氤氳出淡淡的霧氣,隱有光亮劃過,帶着一絲動容。
她說,她不恨。
她竟然不恨
玄逸的心情,好像突然間,多了一分小小的雀躍。
好像一顆在樹上懸掛已久的蘋果,終於落了地。咬上一口,細細咀嚼,青澀裏還帶着一絲絲的甜。
他薄脣無聲地輕啓,重複着月泠的話。
我命不由我
的確悲哀。
那才更要將命運的掌控權奪回來
他擡手,在月泠瘦弱的肩膀上輕輕拍了拍,做了個口型:別難過,還有我在。
月泠只當他是在安慰自己,點了下頭答道,“我沒事。我一定會親自抓到那個真兇,並且親手殺了他”
眼看就快到斬首的時間。
二人在人羣中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擠到了稍靠前的位置。
而因爲人數較多,月泠身子又屬於瘦小型,所以猶如海上扁舟一般,時常被人潮擠得晃來晃去,完全站不穩。
玄逸見了,不動聲色地伸出雙臂,將她護進懷裏,用手臂將那些推擠給阻隔開來。
月泠不由一陣感激。
而伴着一聲震耳的鑼響,人羣也跟着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那個跪在刑臺正中央的少年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