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的抱怨和反擊,像是一拳打到了棉花上,得不到迴應,一個巴掌也拍不響。
索性說着說着,就不說了。
月泠見他們漸漸消停下來,重新站直身子,開口道,“都說完了那我來說兩句”
衆人交換了個眼神,沒人出聲,算是默認了。
“我也不浪費大家的時間,話不多說,就解釋這位剛剛的問題。”
月泠擡手,指了指坐在最左側的一人。“你說你們又沒有做錯什麼事,我憑什麼將你們辭退,對麼”
那人似是沒有想到會突然被點到,只得梗着脖子承認,“是我,怎麼了想必在座的大家都有這個疑問吧”
月泠輕笑,“沒什麼,只是想說,這個問題問得很好。”
月泠一邊說着,一邊慢條斯理地捲起袖口,露出潔白而纖細的手腕。
她拿起手邊的賬本,語調平穩而冷淡,話語簡潔,沒有過多辭藻和解釋,句句戳中要害。
“北陵上繳白銀無端空缺三萬五千二百兩,玉如意三對,瑪瑙兩個,絲綢十匹。”
說完,月泠手腕一轉,將賬本精準無誤地扔到張霍的腳下,“第十七頁。”
張霍腿猛地一抖,看着腳下的賬本,面上的表情像是被定住了一樣,難看至極。
他咬着牙,不甘心自己的大好前途就這樣功虧一簣,開口解釋道,“這這跟我沒什麼關”
系字還未說出口,便被月泠不帶絲毫感情的聲音給打斷。
“不僅如此,三個月前,東臨使節送來的禮品,從職方司與戶部記錄的對照來看,少了三顆夜明珠,織金彩瓷瓶一對,白玉鐲一對,赤金累絲鑲寶耳墜兩對”
月泠極具質感但冰冷淡漠的聲音傳進耳裏,張霍想要讓她閉嘴,可雙腿卻像是灌了鉛一般,怎麼也邁不開,只剩下不停地顫抖。
他一手扶着桌面,堪堪撐住身體。
而伴着月泠的那句,“綜上,你從去年到現在,一共非法私吞的銀兩和物件,約合成銀子的話,大概是十萬三千四百五十二兩。”
月泠頓了頓,看着張霍慘白的臉,緩了口氣道,“你看起來似乎有話想說。但很抱歉,你這樣的人,沒有說話的權利。給你一刻鐘的時間,帶着你的東西,滾出職方司。”
話音一落,張霍失神地跌坐在地,發泄似地,抓起地上的賬本就一通瘋狂的撕扯。
同時嘴裏還罵着,“不可能這麼多的賬本,你一個晚上,怎麼可能看得完
不,這些都不是我做的,不是我做的,是你是你爲了污衊陷害我,僞造的證據是你”
月泠脣邊掛着淺笑,一張面容在日光的投射下,散着金色的微光,俊美無儔。
“不用擔心,你撕掉的所有證據,職方司都有做過備份。我會帶着這些,入宮面聖,讓皇上親自來決定你的結局。
現在,請你立刻滾出職方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