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他的身旁經過。
顧明放下杯子苦笑着搖了搖頭，站起身準備離開。
轉身，那道身影卻在顧明身後呆呆地看着他，兩人對視，沉默無言。可以看到對方的眼中泛起淚花。
“好久不見。”
顧明微微一笑。
“我們，可以聊聊嗎”她問。
顧明坐回原來的位置，指了一下對面的位置：“坐吧。”
她坐下之後，沒有說話，像是在糾結，兩人就這麼靜靜地對視着，氣氛有些尷尬。
“對不起。”
終於，還是她打破了尷尬的氣氛。
“爲什麼道歉”顧明雙手合十，靠在椅子上問道。
“當年是我傷害了你。”
顧明看着她，露出了灑脫的笑容：“我沒那麼脆弱，何況那也談不上傷害，愛情不就是如此麼。”
聽着顧明的話，她露出了苦笑之色：“最近，過得還好嗎”
顧明靜靜地看着她，沒有回答，這個問題沒有任何意義，好與不好，也是自己的事情，好又怎麼樣，不好又怎麼樣
顧明抽出一根菸，靜靜地點燃，吸了一大口。
這裏並不禁止吸菸。
“你還沒戒掉。”
“我從沒想過戒菸，也從沒想過爲誰改變自己。”
她苦笑着，問道：“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愛過，也失望過。”顧明笑着回答。
又補充道：“但是，學會嚥下所有的失望纔會走得更遠更。我攬不住要走的風，也挽不住整片天空。”
“這些年我真的覺得很對不起你。”
“沒關係。”
“對我來說有關係啊，是我傷害了你。”她顯得有些激動了。
顧明掐掉了香菸，搖着頭笑道：“我說的沒關係不是原諒，也不是禮貌，是從那以後再難過，也和你沒關係了。”
她噎住了，沒再說話，靜靜地看着顧明，眼淚順着臉頰流了下來。
“我真的很慶幸人生中能遇到你，但如果能不遇到就更好了。”顧明就這麼看着她，說道。
也許，這樣看起來很無情。
但是對不起，雖然很遺憾，但，我已經有了另一個女孩，她愛我，我愛她。
顧明在心底默默地說道。
“小伊，你怎麼跑這來了，我找了你好久。”
就在兩人陷入沉默時，另一道聲音打破了沉默，顧明擡起頭看着來到她身邊的一個男子。
他也看着顧明，不過眼神中卻帶着一絲嘲諷，儘管他沒有表現得太明顯，但還是被顧明發現了。
“你好，我叫沐輕雲，是小伊的準男友。”男子伸出自己的右手。
顧明瞥了他一眼，又看向對面的女子，她的眼中有些一絲厭惡，不是對顧明，而是對那個男子。
顧明沒有跟他握手，雖然很不禮貌，但確實沒必要。
沐輕雲尷尬的收回了手，又指了指旁邊的一張椅子問道：“我可以坐這麼”
“可以。”顧明微笑道。
“還不知道兄弟怎麼稱呼”沐輕雲看着顧明微笑道。
“顧明。”
“顧明兄弟，跟我家小伊是老同學麼”
“算是吧。”顧明皺起眉頭，有些反感這個沐輕雲，一上來就問東問西，而且那一副上位者的姿態是什麼意思
顧明覺得有些厭煩了，站起身道：“我還有事先走了，不打擾二位。”
說完顧明轉身正要離開，不過肩膀卻被沐輕雲抓住了，顧明停下身子，皺着眉看向一臉挑屑的沐輕雲。
這個人，真欠揍。
顧明有些惱怒。
“能有什麼事這麼趕時間，不如留下來一起喫個飯，我請客。”沐輕雲笑道，顯得很大方。
顧明搖了搖頭，嘴角微微上揚，右手捏拳狠狠地打在了沐輕雲的臉上，沐輕雲壓根沒反應過來，一個踉蹌坐回了椅子上，捂着臉憤怒地看着顧明。
而坐在一旁的小伊站了起來，抓住顧明的手說道：“別打了。”
顧明推開了她的手，然後指着沐輕雲說道：“我不管你是誰，也不管你跟她什麼關係，總之，和我都沒關係。”
“還有，我女朋友在等着我喫飯，所以沒空陪你們倆吃了，很抱歉。”
顧明微微一笑，這話是說給沐輕雲聽，也是說給小伊聽的。
說完之後顧明轉身離開了咖啡廳，卻剛好碰到迎面走來的張凡。
張凡看到顧明愣了一下，然後笑道：“準備去哪”
“不知道，就覺得裏面有點悶，打算換個地方。”顧明笑道。
“走吧，一起唄。”
張凡說着將手搭在顧明的肩膀上，兩人一起攔了一輛的士離開。
找了另一家安靜的咖啡廳，顧明和張凡閒聊着。
“怎麼樣，還沒找到工作嗎”
“沒呢，哪那麼容易找啊，不想靠着我爸，不過也正因爲如此，我才發現以前確實是太依賴父母了，現在才明白人生這條路真的很難走。”
張凡苦笑着搖了搖頭。
“人生就像是餃子，不論你是被扔下水拖下水還是自己跳下水，一生不趟一次渾水，就不算成熟。
歲月是皮，精力是餡，酸甜苦辣是滋味，還得狠狠的被捏一下，被開水煮一下燙一下被人咬一下。”顧明說道。
“是啊。”張凡苦笑着點了點頭。
氣氛沉默了下來，兩人喝着咖啡。
良久，顧明纔開口道：
“凡啊，有個事我想請你幫我一下...”
張凡擡起頭，看着臉上掛着猶豫的顧明，想都不想就開口道：“什麼事你說，我一定幫。”
“家裏爲了供我上大學，把房子賣了，我想...跟你借十萬先把房子贖回來，不忍心看着父母住瓦房。”
“爲什麼賣房子不是有助學貸嗎”張凡有些疑惑。
顧明搖了搖頭：“哪那麼容易，借來的錢總是要還的，更何況那些錢也只能交了學費什麼的，可生活費呢，日常開銷呢，總不能一直都去借吧”
“我家的情況你也是知道的，家裏就我爸一個人在外掙錢討生活，一個月一千塊錢的工資，三年高中已經是花費了不少積蓄了，沒有多餘的錢再供我讀大學，無奈之下只能把房子賣了。
他們也不願意讓我去借，用我爸的話，借來的錢雖然解決了燃眉之急，但以後還是要還的，以後我要養家，要成家，如果再把收入拿去還債，還拿什麼養一大家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