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斜看着黃亮,冷冷說道。
莊稼漢子在描述冰窟窿中發生的這件事時,黃亮和黃國毅父子不止一次打斷,甚至黃國毅還想讓在場的那個保鏢阻止莊稼大漢說下去。
但有秦朗以及醫護人員在場,黃國毅沒法亂來。
莊稼大漢這才帶着氣憤,講述完了整件事。
“毛真相,這就是那土鱉故意編造的”
黃亮大聲嚷道。
“我沒說謊”
莊稼漢子氣得臉都漲紅了。
他好心好意救人,最終卻得到了這樣的對待,換誰,誰都會生氣。
“好了,這件事先別談了,我兒子的腿要緊”
黃國毅看似說了句符合如今情形的話,畢竟兒子黃亮的病不能耽擱,但誰都能聽出來,黃國毅就是想讓莊稼漢子閉嘴。
正巧,被黃國毅派出去的保鏢回來了。
除了還給了黃國毅那張銀行卡外,還帶來了一個紙箱。
黃國毅撕開紙箱,隨手取出用紙帶連結的總共五沓錢,扔到了莊稼漢子的牀上。
“這裏是五萬塊錢,雖然是你害了我兒子落的水,但我這人好心,這五萬塊你拿上就快點離開,別在這兒影響我兒子,走”
黃國毅說得理直氣壯。
就好像施捨的這五萬塊錢,就能夠掩蓋住他兒子的人性泯滅,讓莊稼漢子低頭。
見莊稼漢子無動於衷,似乎對這五萬塊不願意接手,黃國毅冷哼了一聲。
“我黃國毅說話不喜歡說第二遍,要麼拿上這錢離開,要麼你們一分錢也拿不到,我還會以故意傷害罪將你告到法院,我說到做到”
黃國毅十分的盛氣凌人
莊稼漢子眼睛噴出火來,苦苦壓抑着自己內心的憤怒。
沒辦法,誰讓人家有錢呢,這年頭有錢人能夠將黑的說成白的,他活了大半輩子,沒辦法理想主義,知道如果不照做,只怕今天他就會黃國毅整慘。
有錢人的世界他不懂,但某些有錢人毒辣的心腸,他卻很清楚
像村東頭李建國在城裏讀大學的閨女,週末去一戶城裏人家家中給人補習,卻慘遭那戶人家男主人的凌辱失身,哪怕最後告到了法院,但那個有錢人也通過錢和關係擺平,反過來說成他是喝醉了酒,錯把女孩當成了妻子了,到最後得了個輕判。
莊稼漢子明白,黃國毅也絕對是這種人面獸心的富人。
所以,他很是犯難。他不想爲這五萬塊錢就忍氣吞聲,但又害怕黃國毅的刁難。
房間中突然傳出了一聲輕笑聲。
秦朗看着黃國毅,笑道:“你這是五萬塊封口費麼”
黃國毅臉色一變。
他當然知道兒子黃亮說的是假話,莊稼漢子說的纔是真話,可他不想承認兒子做了很不光彩的事,拼命想要掩蓋實情,但這個秦朗,卻怎麼老是跳出來跟他作對
他不是雲海市的人,生意也在鄰市,這次是兒子來雲海市遊玩,出事後他才趕過來的,所以並不知道秦朗如今在雲海市的地位。
“秦神醫,我敬你是神醫,而且之後還要拜託你給我兒子看病,不過,我和他們家的事情,還請秦神醫不要管的好。”
秦朗搖搖頭。
“我需要你兒子講出實情。”
黃國毅想着,你憑什麼這麼要求,卻聽秦朗繼續說道:“如果你兒子不說實話,我不會給他治病。”
黃國毅臉色頓時精彩了起來。
明知道這是秦朗在威脅他,可是,現如今也只有秦朗能夠保住他兒子的右腿,專家都說了,除非秦朗出手,否則他兒子的這條腿絕對要截肢,才能保住性命
見識過了秦朗是怎麼樣將莊稼漢子從鬼門關拉回來的,他知道秦朗的醫術,絕非浪得虛名。
秦朗不急不慌,等着黃國毅做出決定。
黃國毅知道時間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天知道兒子的凍傷,會不會更加嚴重。
心中安慰着自己,反正兒子也沒法犯法,只是做錯了事而已,對方還能將他兒子怎麼樣不成
等秦朗治好了他兒子,他再花錢僱人報復這人一頓。
同時,那莊稼漢一家,他也會讓他們知道跟他作對是什麼下場。
於是黃國毅走過去跟兒子黃亮說了幾句。
隨後,黃國毅快速說道:“那事是我們做錯了。”
“怎麼錯的”秦朗窮追不捨。
黃國毅想要矇混過關,可不那麼容易,他需要黃亮說出真相,給莊稼漢子一個交代。
黃國毅心生惱怒,這人死追着不放,太可惡了
可見到秦朗老神在在的樣子,想到秦朗說不說實話就不給兒子看病,黃國毅又很無奈。
“說吧。”黃國毅只好跟兒子黃亮說道。
黃亮也不是什麼好鳥,怨恨地瞪了秦朗一眼,說道:“跟那個土鱉說的一樣。”
他竟然沒有半點悔恨之意,連跟莊稼漢子道歉的意思都沒有
在場的人,秦朗以及醫護人員,還有莊稼漢子的家人,都憤怒了,對黃亮很是瞧不起
掉進冰窟窿中全都是黃亮自己惹出來的禍,即便是這樣,在黃亮掉進冰窟窿中後,莊稼漢子還是冒着危險救助黃亮,可到頭來,黃亮卻蹬在他的身上,將他踢進冰水中,自己爬上岸。
這樣泯滅人性的人,簡直就是畜生不如
可恨的是,黃亮一點悔恨都沒有
秦朗控制住怒火,反問道:“是你執意要去不熟悉的冰面,然後也是你讓馬匹受驚,導致你們兩人一起掉進了冰窟窿中的”
“我不是說過了嗎”黃亮惱怒地吼道。
“我問,你最好回答”秦朗冷冷說道。
這個沒有人性的富二代,居然還這麼囂張,如果不是還有事要做,他都想狠狠扇這種人幾耳光。
黃亮迎着秦朗冰冷的眼神,彷彿再次體驗到了那種置身在冰水中的冰冷感覺,嚇得身體好像都哆嗦了一下。
“是,是我抽了馬一鞭子,馬才失去控制,跑到了冰湖中心。”
黃亮老老實實說道。
接下來就好辦多了,黃亮已經從心底害怕秦朗了,秦朗問什麼他就答什麼。
秦朗問的都是掉冰窟窿這整件事,無非就是他提問,然後讓黃亮來回答。
黃國毅不明白秦朗再這樣做一遍有什麼意義,可是眼下是要看秦朗的眼色,所以他只好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