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快就要娶另外的女人了。
早該想到的,都這麼多年了,任何一個正常的男人,都不可能沒有需求。
縱使他們現在住在一起,可那都是因爲爺爺住院。只是交易而已,根本就沒有別的意思……
她不能陷進去,這場博弈,她註定會輸得很慘。
林初夏努力讓自己冷靜平靜下來,只是,一顆心,卻還是不受控的緊緊被揪了起來。
晚飯,她熬了粥,給他端了進去。
經過一下午的冷靜,林初夏已經恢復了平常。既然答應了要照顧好他,至少這段時間,她要學會在他面前控制自己的情緒。
“我煮了魚湯,給你熬了點粥,你沒喫過什麼東西,這樣對你的身體不好。”
陸南城掀目,淡淡的看她一眼。沒說話,卻喝下了她喂到嘴邊的一勺粥。
“中午的那些話,你聽到了?”
林初夏正舀了一勺,用嘴吹着氣,聞言,眸光一黯,卻裝作處變不驚的模樣:“嗯,聽到了。”話畢,勺子送到了男人嘴邊。
這一次,他卻遲遲沒有動作。只是用一雙深沉的眼眸緊緊盯着她,半響才掀脣道:“你有什麼想說的麼?”
說什麼呢。她向來,都是個很有自知之明的人。@^^$
飛蛾撲火孤注一擲這種事情,她更是不敢去賭。
“挺好的。”
“挺好的?”嗓音壓抑、冰涼。
林初夏呼吸漸漸亂了,咬緊脣瓣:“你看得上的人,一定十分優秀。”
這次,陸南城卻不再說話了。睨着她的眼神,宛如淬了寒冰一般冷冽。!$*!
氣氛,一瞬間變得十分冰涼。
彼時,林初夏的手機忽然響了,接起來,是王莎。
“小初,上次樓蘭明月珠的事情有眉目了,你明天跟我去Z市出差一週。”
“莎姐,這段時間我……”她看了一眼男人,欲言又止:“可能沒辦法去出差。”
“你現在就可以走。”陸南城忽然啓脣,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
她咬脣,細眉深擰,吸了口氣,便果斷答應了下來:“好,我回去準備一下。”
掛斷電話,陸南城的表情極淡,一點怒火都看不到。嗓音卻像從吼間深處溢出,“還有什麼要說的?”
林初夏緊手指,依舊是面不改色的開口:“沒有了。”
話音剛落,男人突然笑了,那笑聲,卻讓她心裏一顫。
下一秒,他涼涼的開口,說得輕鬆又自然。
“那你還不快滾?”
呼吸驀地一緊,心中再無期待,她起身,離開。
一出門,眼眶就浮現出一層潮潤。林初夏捂着脣,很沒出息的流了眼淚。
她不懂,就算不愛了,爲什麼連起碼的尊重都不能給她……
難道在他心裏,她就是個犯賤的女人麼?
從那天之後,她和他之間就像形成了一種無聲的默契。她出差一週,他由傭人照顧着養病,這期間,連一通電話都沒有打過。
直到七天後,她回暮城。
林初夏微微團眉,看着左御,苦澀一笑:“你誤會了,他大概……不是很願意見到我。”
左御頓了頓,沒說話。
“還有事麼?沒別的事,我先走了。”擡腳,準備離開。
倏然,身後響起一道冰涼的聲音。
南宮凱雙手環在胸前,冷冷的開口:“你知不知道他爲什麼會躺在病牀上?”
腳下的步子,驀地頓住。手指抖動了一下,她壓抑住心中的波瀾,沒有轉身。
“他是因爲你。”
林初夏耳朵裏嗡了一聲,心像是被針刺了一下,一下子就愣住了。
轉過頭,腳下像被釘住一般,帶着難以置信,喃喃道,“你說……什麼?”
左御嘆了口氣,淡淡道:“我哥中槍的時候,在給你打電話。可你沒有接他的,他又不停的打……才讓那人有機可趁的。”
她臉色慘白,站在那裏像一尊木偶,茫然的不知所措的腦子像一張白紙。
手機?
手機……!
她想起來了,那個晚上,她和葉懷南去喫飯,手機的確是沒電了。
“後來又捱了一刀,也是因爲去撿手機……”
“他擔心你的安全,所以先讓我們去找你,後來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饒是天雷劈頭,也抵不過這種震驚的感覺。
林初夏深吸了一口氣,彷彿整顆心臟被人揪緊,半天說不出話來。
清眸,漸漸被一層潮潤替代。
不是沒有懷疑過,憑他的身手,怎麼可能會傷成那個樣子?她甚至想過,也許,只因爲一時的驕傲疏忽,才讓人鑽了空子。可如今……
真相竟然是因爲她!
爲什麼……總在她想要與他劃清界限的時候,來一記猛藥,要讓她念念不舍,讓她放不下,讓她內疚!
這個男人,爲什麼連一點點的仁慈都不肯給她?
她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淚水像斷了線的珍珠滾下面頰,皺着眉,咬着脣失笑。
“林小姐,你去看看他吧。這離開的這段時間,他情況不是很好。”
“他怎麼了?”心漏掉了一拍,慌了。
“先上車,邊走邊說。”
路上,左御交代了這周以來讓他們苦惱不已的問題。林初夏聽了,眉頭蹙着,既震驚,又氣憤。
可隱隱,卻覺得有些哭笑不得。
秋山小院,臥室內。
此刻,氣氛凝重、壓抑。
臨時請來的傭人身體瑟瑟發抖,低頭愣愣的望着灑在地上的粥,心驚肉跳。
“先、先生!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剛纔只顧着看總裁的臉,手一滑,碗沒拿穩,直接給摔了下去!然後……就這樣了…
女傭人戰戰兢兢的喵了一眼病牀上那個清貴的男人,一張俊臉現在黑的得厲害。
“滾出去!”陸南城壓抑着想開了她的怒火,低吼。
“是、是是……!”女傭如獲大赦,趕緊跑了出去。
陸南城閉眸,只覺得傷口一陣疼,心情糟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