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南城穿了一身黑色風衣,挺拔帥氣。從屋外走進,倒是真有幾分像武俠小說裏衣袂翩翩,凌風而歸的英雄。
她從沙發上跳下來,裹了裹有些單薄的睡衣。走出去沒兩步,就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男人的眉頭瞬間一皺,加快步伐朝她走去,手背已經率先覆在了她額頭上。
“怎麼就穿這麼點衣服?”語氣裏,帶着霸道的責備。
她心裏生出暖意,笑着搖了下頭。接過他脫下的風衣,替他掛好。再折回身輕輕問,“你喫飯沒有?”
“嗯。”
“那你要不要先洗個澡?天冷,洗個澡暖和些。”
陸南城睨着她,眸底閃過一絲光芒,微微頷首。
“幫我搓背。”
她一怔,臉不爭氣的紅了。
一旁,左御忍不住偏頭笑了。南宮則是不怕死的調侃起來,“嘖嘖……我也想有個人給我搓背。”
陸南城側目看他一眼,眉挑動:“可以啊,眼下就有個人。”
話出,左御忽然覺得菊花一緊。果然,男人已經擡手指向他,“南宮太寂寞了,不然你給他送點溫暖?”
“算了,我還是選擇寂寞死吧。”南宮凱做出驚恐狀,擺了擺手。
林初夏在一旁看着三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調侃,氣氛是少見的愉悅輕鬆。臉上不禁浮出溫柔笑容,他垂眸掃去,眸色深了幾分。
“別管他們了,我們上去吧?”
聲音,驀地有些沙啞。她心頭一緊,還沒回答,手已經被男人牽了住。
夜晚,兩人躺在牀上,身上皆是沐浴之後的淡淡清香。
林初夏翻來覆去睡不着,只要一想到,再過幾天,她與他就再也不能這樣相擁入眠。心臟便是止不住的一陣抽痛。
她側過身,手撐着半邊腦袋。藉着昏暗月光,盯着他臉不肯挪開目光。
男人似乎已經睡了。輕闔的雙眼,睫毛很長。五官和輪廓就像是精雕細琢出來的,怎麼看都看不膩。
腦子一白,她忍不住湊過去,在他脣上輕輕吻了下。
一觸即離。
黑眸在她脣瓣離開的瞬間便睜了開,長臂一伸,忽然攬住她的腰。接着兩個人的位置一陣天旋地轉,驚呼中整個人已經被他壓在了身下。
“偷親我?”
被拆穿,她臉一紅。但也沒有忸怩的逃避,目光瀲灩的點了點頭。
男人的視線狠狠一震,根本沒有料到,她會承認的如此爽快。
呼吸驟然加重,身下立刻起了反應。
林初夏幾乎是立刻感受到炙熱正在漸漸變大,心跳不禁也加快許多。驀然想起剛纔在浴室給他搓背時那些面紅耳赤的畫面,一時口乾舌燥得厲害……
“你……”她脣動了動。
陸南城黑眸染了火,盯着身下嬌媚溫軟的女人。身上的燥熱越燒越旺,若不是想讓她明天的生日能有個好精神,他今天一整晚都不會放過她!
閉上眸,艱難的喘了口粗氣。雙手扣住她肩膀,翻了個身,將女人攬進了火熱的懷抱裏。
這就……完了?
她驚了下,心裏隱隱有些失望。女孩子臉皮薄,卻又不好意思主動提出來。
耳畔裏明明是他很快的心跳,剛纔他的聲音裏,她明明也聽出了想要她的慾望。爲什麼會中途停下,她想不明白。也不再去想,小手抱住他,睡了過去。
翌日,林初夏是被一團溫暖溼潤的舌頭舔醒的。
她猛地坐起身來,一看。飯糰這隻傻狗子正樂此不疲的舔着她的腳心。
身邊,已經沒了男人的身影。不知何時走的。
洗漱出來,她隨便穿了身自己的衣服。想到今晚和他的約會,便將那日買的裙子裝在袋子裏提上,用過早餐,剛上車,就接到魏敏的電話。
“媽,這麼早就給我打電話,是出什麼事了嗎?”
“瞧你說的,沒事就不能給自己女兒打電話嗎?”
林初夏捂着電話笑了下,“當然不是。”
那頭,魏敏慈愛溫和的聲音徐徐響起,“夏夏,媽媽祝你生日快樂。”
聞言,瞳孔不受控的縮了下。林初夏握着手機,還怔在突如其來的生日祝福裏,半響回不過神……
“夏夏?你不會不記得了吧?”
“沒……沒有。謝謝媽媽。”
林初夏連忙開口,聲音有些輕顫:“媽,過幾天,我可能會回來一下。”
“好,回來的時候提前給媽媽打電話。我做你最愛喫的東西在家等你。”
“嗯。”
掛斷電話,她靠在墊子上發了一會兒愣,心裏,百感交集。
自從家裏出事以後,已經記不清有多少年沒有過生日了……久得連哪天生日,她都已經記不太清了。
腦海裏,不禁浮出那日喫飯是陸南城忽然問她知不知道三天後是什麼意思。
林初夏一怔,眼眶漸漸浮出一層霧。
扭頭看了下袋子裏的漂亮裙子,手指緊幾分。心裏生出一陣半是悵然半是感動的情緒……
她的生日,他竟然比她記得更清楚。
魏敏掛斷電話,便轉身回了臥室。
她從臥室古樸的木衣櫃裏打開抽屜,找出了一個層層絲絹包裹着的小巧錦囊。
目光斂動了下,顫着手打開。
一枚清翠澄澈的並蒂蓮花玉佩。
魏敏的思緒,隨着這枚玉佩,不禁飄回了二十六年前的那個夜晚……
良久,直到羅勳輕輕拍了下她的肩膀,整個人才驚了一下回神。
羅勳的目光落到那枚不凡的玉佩上,“這邊是小夏當年身上唯一的東西?”
“嗯。”魏敏感慨着,眼眶不由得溼了。
當年,就是這個小巧的錦囊。藏在包裹着嬰兒的襁褓中,來到了她手上。
這麼多年,魏敏一直保守着這個祕密。她很感激這個孩子的到來,這麼多年,也一直都是視如己出。
對她而言,那就是自己的親生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