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有沒有什麼想玩的？”
這趟行程，仔細一算，出來也一個星期了。她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他的男人有多大能力，就要承擔多大責任。
他的事業，他的志向，他的抱負，還有暮城那些等待迴應的負面聲音。
她不要做他前進路上的礙腳石。
於是，搖搖頭：“足夠了，明天我們回去吧。”
他摸了摸她軟軟垂順的發，“聽你的。”
後來他揹着她下山路的時候，林初夏哼着小曲趴在他背上懨懨欲睡的某個瞬間，暗暗的想：
什麼情深不壽，她偏要賭一個天長地久。
……
五光十色的包房裏，菸酒味氣息帶着一種糜爛的意味，充斥着男男女女的靈魂。
“芷兒美人，怎麼才喝這麼點？是不是不給我老王面子啊！”
秦芷兒輕蹙眉頭，迅速調整狀態，接過王成遞來的酒，咬牙一口乾了下去。
旁邊立刻響起嘹亮的掌聲，“好！爽快！”
雪嫩的肩膀上，忽然多出一雙鹹豬手，秦芷兒美眸一眯，身體朝沙發後方退開，推脫道：“王總，天上人間的小姐都很漂亮，您喜歡什麼樣的，我給您叫幾個過來？”
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面帶發福之相。頂着肥膩的啤酒肚，哈哈一笑，忽然抓住秦芷兒的手腕，擠眉弄眼：“眼前就有這麼個大美女！哪還需要別的，我老王可是很專一的！”
“王總，王總……”秦芷兒連忙擺出一副笑臉，拿開王成的手，連聲解釋：“王總，我這兩天身體不舒服，怕不能陪您喝開心，我呀，這就給您找最漂亮身材最好的美女過來！”
話畢，秦芷兒就要起身，還沒走出去一步，手腕忽然被人大力扣住，下一秒，就被拽了回去。
粗大的胳膊忽然壓制住她，“秦小姐，你現在走人，是不想要下一年度的合約了？”
“既然秦氏這一次派你出來，就應該知道這份合約對你們公司有多重要。秦大美女，幾個億的項目，我點個頭的事。不過得你把我伺候舒服了，我才心甘情願點這個頭，不是嗎？”
秦芷兒咬緊了牙，落在身側的手，不動聲色的握成拳。指甲都扣進了肉裏。手背上，展露的血管彰顯着她的情緒。
她不能任性，她必須忍。
這些年這麼多困難都走過來了，離終點越來越近，她現在不能倒下，不能讓那些人得逞。
“秦小姐？”
粗重的呼吸，再度在她頭頂噴灑而出，秦芷兒猛地睜開雙眼，忽然，周圍有人雀躍的站了起來。
“嚴律師！在這裏，快過來見一見王總！”
秦芷兒這才鬆了口氣！
王成有些掃興，礙於情面卻也不得不暫時放過她。轉過身掃了嚴釗一眼，“你就是勝訴率最高的那個金牌大狀？”
一邊的中間人使勁點頭介紹，“是的是的王總！您公司這次的案子啊，就放放心心交給嚴律師，他一定給您贏得漂漂亮亮的！這暮城，就沒有他打不贏的官司！”
“哦？”王成來了興趣，心情很好的樣子，朝嚴釗比了個手勢，請他在旁邊坐下，粗大的手指比出三根，“嚴律師，打贏官司，我給你這個數。”
“什麼意思？！”
中間人見事態不秒，眼珠子一轉，立刻安撫住嚴釗，擡手招來幾個漂亮小姐，遞了遞眼色，其中一個立刻端了杯酒遞給嚴釗，“老闆，你長得這麼帥，幹嘛皺着眉頭啊？”
嚴釗的目光，只定定的落在了秦芷兒身上。
秦芷兒靜默的看着這一切，抿緊了脣，卻一言不發。
王成皺了粗眉，面色有些不悅，“小周，你怎麼回事？不是說這是最好的律師？怎麼連個經濟官司都搞不定！”
“王總！”周順有些尷尬，連忙搭着嚴釗的肩膀，湊在他耳邊說好話：“嚴大狀，你也知道王總公司那案子有多棘手，別的律師說這話，誒，我信。可你嚴律師說能力不夠？你不是折煞我嗎……？”
周順仔細觀察着嚴釗的神情，見他的視線，一直落在王成身邊的女人身上，忽然像是有了救命稻草，走過去和王成私語：“王總，嚴律師不是缺錢的人……”
“不要錢？難道要人？”
“誒！你這就說對了……！”
周順的下頷朝秦芷兒比了比，王成好歹也是商場上混跡幾十年的人，眯着眼睛，什麼都看懂了。
周順走了回去，坐到嚴釗身邊，“那位是秦氏集團的副總，秦芷兒，秦小姐。出了名的冷豔鐵娘子，做起事來能力不比男人弱。嚴律師，你認識麼？”
嚴釗沒有答話，只看向王成。
王成想了又想，還是決定舍美人換江山，扭過頭看了眼秦芷兒，“秦小姐，下一年的合作長約遠洋可以籤給秦氏，不過……”
“王總，我不會出賣身體。”
“你說這話多生疏……看，看那邊。”王成的視線落到遠處沉俊的男人身上，“金牌大狀嚴釗，你協助他，打贏我們公司的官司。什麼時候勝了，合約什麼時候籤。”
聞言，深瞳中劃過一絲慌亂，秦芷兒“嗖”的從沙發上坐起來，擰着眉，看了眼嚴釗。卻是對着王成說話：“恕難奉陪。”
“你走啊，秦小姐，你今天踏出這個門，以後你們秦氏都別來找我！”
王成刻薄的話語，在她身後不緊不慢的響起，秦芷兒背上滑過一絲冷汗，擰緊的拳頭，能看出她的掙扎和無奈。
嚴釗與她素不相識，甚至連一面之緣都沒有。
今天開出的條件卻是她，原因很簡單，也是她之所以抗拒的理由。
嚴釗是薄嘉墨的人。
光是這一點，就足以讓她亂了陣腳。
可是……這次是她重回秦家唯一的辦法，如果錯過，這些年的努力全都付諸東流。
拳頭，握緊又鬆開。
“我……”答應你。
話未說出，嚴釗忽然站了起來，單手插在褲兜裏，目光落到那道美麗的背影身上，“勝訴的那天，還希望王總可以開瓶香檳慶祝一下。”